听潜龙如此一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子,扭头一看,见僵尸还正在吸喝着齐寡妇的血,便纵身一跃,一桃木剑刺向了它的一只眼。潜龙急忙大喝一声休要,为时已晚。我手上的桃木剑扎到了僵尸的眼眶里。
噗地一声,桃木剑没进了大半截,另一端从僵尸的后脑勺出来了。我顿时感到浑身一麻,被一股不可抵挡的巨大力量给控制了,不停地颤抖起来,就像触电一般。僵尸的嘴巴并没有离开齐寡妇,依然在她的脖子上紧贴着,倒是腾出一只手,往我的天灵盖上插了过来。
于危急的时刻中,潜龙冲过来,伸出胳膊挡在我面前,和僵尸握住了手。咔嚓一声,骨头碎掉的声音。潜龙张大嘴巴,扯着嗓子嚎叫起来,却不忘用另一只砍断了桃木剑。
“嘭!”
巨大的力量骤然消失,我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酸疼发麻,半晌起不来身。
后来我才了解到,僵尸在吸收阴阳浊血的时候,是正在逆天行性修炼自身,借助了匿藏在天地间黑暗角落里的邪恶力量,比平时厉害不知道多少倍,势不可挡。
一阵嗤啦嗤啦的。原来是僵尸饮完了齐寡妇的血,将她的身体给撕碎了。潜龙扑过去,又用脖子上的*吸裹住了僵尸的脸。僵尸一边疯狂地挣扎,一边用手不停地狠狠捅着潜龙的身子。潜龙的身上布满了窟窿,黑色的血流淌到地上,汇集了一大片,显得甚是触目惊心。屋中弥漫着强烈的酸味,十分呛鼻子。我的眼睛被这酸味刺激得流泪不止。
终于,潜龙将僵尸的整个脑袋给吞了进去。僵尸还是不停止双手,一遍一遍地在潜龙的身上乱插着。潜龙的身上血肉模糊,无数个小窟窿相连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大窟窿,五脏六腑都掉了出来,发出极其难闻的臭气。
突然,一个想法在我的脑子中形成了。
我朝潜龙大喝道:“快去厨房!”
于是,潜龙拖着僵尸,异常艰难地逐步移动着,将它给拖到了厨房中。可我在厨房里看了一遭,大为失望,这条件也太简陋了,窗户烂巴巴的,到处漏风。我又朝潜龙喝道:“快去院子里!”潜龙听罢,身子顿了顿,翘腿朝我虚空跺了跺,好像表示不满。但它还是听我话地变换了方向,又拖着僵尸来到了院子里,从肚子里流淌出来的肠子已耷拉到地上,黑血淅淅沥沥地洒落了一路子。
要知道,一般农家院里都挖有深窖子,是为了藏红薯。我在齐寡妇家院子里寻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红薯窖子。妈的,不仅穷,还他妈懒,连个窖子都不挖。我蓦然想起来,这潜龙的脚不是跟耙土犁似的,能往地上刨洞么。我再次朝潜龙喝道:“快刨坑,把僵尸拖到地底下去!”说罢,我就从包袱里掏出弹簧鞋穿上,手持着金刚伞,大力蹦高往地上一顿,身子登时蹿起老高,在空中打开金刚伞,双脚扑腾着,朝王占元家的方向落去。
大概五分钟之后,我降落到了王占元家院子里,一脚跺开他家的厨屋门,从里面搬出煤气罐扛在肩上。这王占元家里条件好,做饭用的是气,不像齐寡妇家,还烧柴火,连个煤球都着不起,真是穷逼骚包。
待要离去时,无意中在王占元院子里发现了一辆大型拖拉机,我便将煤气罐卡着放在拖拉机的上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摇把将拖拉机给摇着了。开着叭叭叫的拖拉机,一踩油门子,咣当一声震天价响,撞开了王占元家的大门。惊醒了不少邻居,他们都打开了灯,趿拉着鞋出来看情况,一看是我,问我发啥神经。我说去捉僵尸,谁去帮忙。结果,没一个人应声,都缩着脖子回家睡觉去了。
到了齐寡妇家里一看。僵尸和潜龙已倒在地上,扭打在了一起。我气的慌,吼道:“潜龙,说好的坑呢,你砸不刨?”潜龙没法说话。我看到它腿上多了密集的血窟窿。僵尸的手正在它的脚踝上连续刺着,应该是阻止潜龙用脚刨坑。我又是一重踩油门子,让拖拉机对着两个纠缠到一起的家伙碾了过去。
拖拉机的前轮子比较小,碾着它们的身体过去,貌似对它们没造成啥大碍。到后轮子经过的时候,听得嘣的一声,像是碾爆了一个西瓜一样。继续把拖拉机向前开远一些之后,我下来查看情况。
但见僵尸和潜龙都静止在地上不动弹了。
僵尸的脑袋还在潜龙的脖子里塞着。
只不过潜龙的脖子和僵尸的脑袋对接之处瘪了,被碾压成了一堆稀巴烂。
我在齐寡妇家院子里找到一把铁锨,在一片比较松软的空旷地上挖起来。挖了大概有两个时辰,天有些发白了,一个扁瓮缸形状的圆坑形成了。我将僵尸和潜龙的身体扔到坑内,又把气罐丢了进去,往里面塞了很多柴火,点燃之后,用块石磨盘将洞口盖上了。然后我搬个板凳,坐在五米开外,点根烟叼在嘴上,有些激动地等待着。
大约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左右,轰然一声,坑洞里面的气罐子爆炸了。石盘子像炮弹一样崩过来,我赶紧站起身,却始终没躲掉,被石盘砸中了腰,扑通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爬了半天也没起来。只好扯着嗓子干嚎,希望有人听见,能过来把我给救了。
太阳升到了半空中,都大上午了,也没人过来救我。我干渴饥饿得要命,有些绝望之际,听得咣当哗啦啦地一阵乱撞之音,抬头一看,原来是黑牛拖着王占元过来了。我不禁一喜,知道自己这下有救了。黑牛到我跟前停下了,风尘仆仆的,直喘粗气,四肢蹄子跑得都磨流血了。
再一看王占元,没个人样了,猛一瞧还以为是一截沾满泥土的破木桩子,浑身是伤,血被土给覆盖上了。我喊了几声,他没反应,担心他是否死了。
由于我没法挪动身子,就让黑牛想法把王占元弄到我跟前。黑牛低头沉思了一番,然后眼睛猛然亮了,身子躺倒下来,压着绳子滚起来。绳子就绕在了它身上,等剩下最后半截时,它站了起来。这王占元就直立了起来,贴上了黑牛的身子,以上吊的姿势被它扛到了我跟前。
黑牛又卧倒,将王占元放到了我的面前。我一探王占元的鼻息,还有点儿气,便放心了。我腰疼得厉害,没法张身,就算黑牛趴下来,我也爬不上它的身子,它的身子太厚了。相比之下,王占元的身体倒是瘦薄。我艰难地一寸一寸地移着,爬到了王占元身上,将他压在下面当成垫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闭上眼睛忏悔起来。
就这样,有了个肉垫子在身下,由黑牛拖拉慢行着。在途中我看到王占元的脖子被拉得老长,一直担心他的脖子突然断了,若那样的话,我就不知道该咋回家了。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我总算一路平安到了家。
但回到家之后,又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我该咋上床睡觉?我发起愁来。渐渐地,王占元苏醒了,张开眼看到我后,就气息特别微弱地说道:“二桃,算了,我不想盖门市了!”我一听,就急了,还有我的四间门市呢,他不盖我咋整。我瞪眼喝斥道:“熊色吧,没耐心啥也弄不成,好好的咋能说不盖就不盖了,你放心,有我在,门市一定能盖,不会出啥岔子!”王占元流出了眼泪,在布满泥土的脸上冲刷出两道印子:“我怕门市还没盖成,我就已经去阴间报到了,算了,别折腾了,再折腾我就死了!”
最后,王占元掏出电话拨了急救电话,救护车来了,把我们拉到医院里医治去了。过了大概半个月后,我俩出院了。一回到村里,发现村子里空****的,很少有人在这儿居住了,只剩下几位孤寡老人。我去问老人,人呢,都去哪儿了。
老人说,都搬出去了,最近老死人,基本上一天死俩,今天又死了一个呢。我又问今天死了谁。老人抹泪说,是我的老伴。我扼腕叹息一声,给他留下一些钱,让他去把老伴埋葬了去。
我们来到了刘家祖坟上,看着一片长得茂盛的荒草,已然很久没有人来上坟打扫了。王占元看着前面大路上人来车往的,咂着嘴巴说:“村里不能住了,在这儿盖门市住挺好的,离咱那不详的村子比较远,可惜就一堆坟碍事!”我冷哼一声,一边照着镜子梳头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心,不出半个月,我一定让刘家起坟!”王占元身子明显一个哆嗦,翻着白眼说:“别瞎折腾了行不,你没那能耐,几回了都,你哪次弄成事儿了,你真以为我有九条命啊!”
回到家后,我发现院子里赫然出现了个大坑,倏然大惊,难道出马仙牛贩子钻出来跑了?但仔细一看,出现坑的不是埋他的位置。而是埋阿全的。难道是阿全钻出来了?若是她钻出来,应该会缩在我的床下面躲着。我进到屋里,掀开耷拉在地上的床单,探头往里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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