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瑞雪沉默了一下说:“其实我觉得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有足够的能力,给孩子更好的条件,让孩子变得更好。”
她说完,觉得这种说法过于笼统,于是又继续说:“说得直观一点就是,你们家的孩子唱歌只能去KTV,而我们家的孩子可以直接在家里唱K。”
连梦露完全不承认这一点:“现在普通人家里,只要有设备应该都能唱吧?”
吴瑞雪自信满满地说:“但是你们的房子隔音不好,会被说成是扰民。但我们家就完全不会……”
她转了一圈说:“只要我把房间门关上,那不管咱们两个在这个屋里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连梦露艳慕地说:“真好。”
她们家要是有这个条件,那在她年轻上学的时候,就不用天天听到父母在家吊嗓子学唱戏了。
那时候,周围的人都知道了郑叶和连孟喜欢唱戏,平时没事儿了就会跑去跟人学习,回家一找到空闲就唱戏。最悲催的是两个人还一块儿唱,根本不给人留活路。
连梦露那会儿想的好,父母唱戏,她管不着,那她就只好趁父母唱戏的时候睡觉,等父母不唱戏了,她再起来该干嘛干嘛。
遗憾的是,她躺在**一睡着,睁眼就是第二天了。
那段时间她可没少因为这事儿被老师怼。
连梦露只要想到过去发生的事儿都一脸泪,可吴瑞雪却在她的面前说,世界上居然有隔音效果这么好的房子……
她抓住吴瑞雪的手腕:“要是我们家那时候也用隔音效果这么好的材料搞装修的话,那我童年也不至于这么悲惨了。”
吴瑞雪打算跟连梦露说一下,自己在这冰冷冷的房间里,呆着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但是她低头一看到连梦露的表情,意外地觉得,自己那会儿的遭遇可能不算是最糟糕的。
吴瑞雪抿着嘴唇:“能说说你童年到底有多惨吗?”
连梦露若有所思地感叹了一声,沉重地开口问:“你知道有个天天在家里面唱歌扰民邻居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吗?”
吴瑞雪遗憾地表示:“不知道。”
连梦露沉痛地说:“我就知道,在我上中学那会儿,天天有人跑到我家门口敲门,告诉我父母唱歌声音不要太大,容易影响到他们休息。”
吴瑞雪本以为连梦露是被骚扰的,哪儿想到她们一家居然是骚扰别人的:“你们家扰民,你好像没有说别人的资格吧?”
隔壁吵得厉害,邻居过去说说他们,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吴瑞雪家庭条件虽然说还不错,但是该懂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连梦露狠狠地点头:“这事儿的罪魁祸首是我的父母,可就前两次来人的时候,他们开门了,被人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之后,再有人敲门,他们就让我去开门给人赔礼道歉……”
她想到这里,顿时就觉得,自己遇到的父母真的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你能想象吗?我写作业被这两个人的魔音洗脑,结果有人找上门来,替我抗议了,我还要过去赔礼道歉。”
那段时间,她一直都是个非常合格的背锅侠。
连梦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父母这么对待惯了,以至于那段时间就产生了一种孤独的心情,要不是那段时间正好遇上了喜欢的明星,恐怕她到现在都还不会被救赎。
所以,追星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真的是可以治愈人的良药。
连梦露绝对不会说自己之所以这么觉得,纯碎是因为那段时间迷过了头,追起明星来,简直比报道的任何一个粉丝都更疯狂。
要是说追星疯狂起来什么都不愿意认的人是智障的话,那她绝对是排在一号位的。
因此她必须要给追星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样才能让自己脑残的那段岁月,显得不是那么尴尬。
吴瑞雪一点儿也不意外:“能想象到。”
连梦露沉重地开口说:“要不咱们聊点儿开心的话题?”
她一直都对吴瑞雪的另外一个身份比较感兴趣:“你不是说你是写手吗?”
吴瑞雪尴尬地咳嗽两声:“我觉得咱们两个还是聊点儿别的比较好。”
连梦露不明所以,但向来不喜欢让别人难堪的她还是跟着转移了话题:“那咱们两个接下来要聊什么?”
吴瑞雪仔细一想,她们两人好像除了这些话题之外确实没什么好聊的……
她掀开被子,往**一躺:“要不然咱们两个直接睡觉?”
连梦露认真地思考一下,点头:“也行。”
对于两个根本没有任何话题的人来说,睡觉已经成了最合适的选择。
她躺在另外一边,跟吴瑞雪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这才闭着眼睛准备休息。
吴瑞雪确认连梦露真的没有关心她笔名的打算,心中还是有些好奇,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人对原本感兴趣的事,说不感兴趣就不感兴趣了呢?
还是说,连梦露是故意装给自己看的?
如果连梦露的思想稍微开放一点的话,她或许能够心无芥蒂地告诉连梦露,她在网上的情况。
但她担心,自己那个已经被黑粉撕得体无完肤的笔名会吓到连梦露。
吴瑞雪侧着身子,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找寻着连梦露的轮廓。
准确地来说,她的这个笔名应该也没有什么粉丝,有的也全是黑。因为她写的东西,都纯碎是为了发泄才写的毁三观的文,因此书评区地下全是教她怎么做人的。
她听到连梦露的呼吸声,小声地问:“睡着了吗?”
连梦露低低地说:“还没有,不过正在酝酿,相信过一会儿就能够睡着。”
吴瑞雪问:“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在网上的名声非常的不好,你会讨厌我吗?”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连梦露睁开眼睛:“不过我觉得你这种性格,在网上不受欢迎才是常态。”
吴瑞雪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连梦露安慰自己,谁能想到连梦露居然顺着自己的话补刀:“为什么?”
连梦露自顾自地说:“因为你有资格不去讨好别人。”
吴瑞雪:“……也是。”
说完这句话,她平躺在**,望着天花板。
明明周围没有一丝风,她却觉得这个房间里好像沾染上了夜风的清凉,让人的身跟心都跟着舒服了起来。
次日清晨,乌木面对连梦露的脸色仍旧不是非常好看,却也没有刻意针对连梦露了。
吴瑞雪直到出了房间门,心才放下,和连梦露一起坐在车的后面,来到医院,她才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她来不及嘚瑟,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白全书。
吴瑞雪极其欠揍地揽着连梦露的腰,骄傲地走到白全书的跟前,笑眯眯地问:“组长,我就是单纯地想问一下,昨天晚上,你的睡眠怎么样?”
白全书顶着一对儿熊猫眼,哀怨地说:“你还有脸说这些?”
昨天晚上,他愣是苦苦地在门口等到了凌晨一点多,最终还是没有等到连梦露回来。
当然,这并不是最苦逼的。
最苦逼的是后来他忍无可忍,准备给连梦露她们打电话,结果却等到了晚归的连梦露父母。二老兴许是看他等得可怜,直接告诉她,连梦露已经留在吴瑞雪家过夜了。
自那之后,白全书就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间里面,而后脑海之中,总是不经意地浮现出连梦露和吴瑞雪在房间里面共处的模样……
这种心态直接导致了他一夜没有休息好。
白全书想严厉地指责吴瑞雪的这种行为不对,可他又不想在连梦露的面前留下太差的印象,于是只好忍住内心询问的冲动,一字一顿地陈述:“虽然说现在这个社会非常的友善,但我仍然要提醒你,要和同性保持距离。”
吴瑞雪当然知道白全书暗示的是什么:“你的意思是同性之间也有可能发生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白全书郑重地点点头:“当然。”
吴瑞雪神定气闲地回答:“那你以后在跟别的男人聊天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否则的话……”
白全书万万没有想到吴瑞雪居然会用这个坑怼他:“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吴瑞雪也是,但她不希望白全书知道她是,否则的话,那逗弄白全书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的性取向不正常。”
“可你昨天晚上还说你的性取向很正常的呀。”连梦露不可思议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接着双手抱胸,恐慌地开口问:“你昨天晚上把我骗回家,该不会是……”
吴瑞雪打断她的话:“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这个人对颜值的要求还很高吗?”
连梦露将信将疑地说:“是你自己说的你喜欢女人。”
吴瑞雪好脾气地说:“就算我真的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白全书精神瞬间就抖擞了起来:“可我怎么看你对待连梦露的态度这么不一样呢?”
看到吴瑞雪着急跟连梦露撇清关系,他马上就意识到,这两个人是完全不可能的,可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直接说出来,吴瑞雪很有可能会直接豁出去承认对连梦露有意思,然后跟自己作对的。
他必须要用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让吴瑞雪亲自堵死她和连梦露的所有可能。
尽管他什么都不做,这两个人也不可能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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