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陆云起受邀与大卫共进中餐。一到餐厅,他就见到亚历山大先生坐在那儿与大卫交谈甚欢。他看上去受伤不算严重,只是在手臂上扎了一点绷带。
"你没事就好,我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危!"亚历山大先生说。
"我也一直在担心你,希望你的伤情不严重。"陆云起说。
"只是一点皮外伤。"亚历山大先生说。
陆云起点了点头,便随之入席。坐好后,大卫站起来向他们两位敬酒道:"很荣幸能认识两位,为我们的愉快合作干杯!""干杯!"亚历山大先生说。
两人立刻一饮而光,而陆云起则端着酒杯没有动。
"陆先生!"大卫立即又斟满了一杯酒,对着陆云起说。
"我也很荣幸能认识大卫殿下。"陆云起说。
陆云起才放下酒杯,亚历山大先生又迫不及待地和大卫交谈起来。大卫希望联合他们,与康斯坦丁夫人对抗,迫使康斯坦丁夫人改变对外政策。
可是这能行得通吗?
吃完饭,亚历山大先生和大卫都有些醉意了,大卫执意要送亚历山大先生回房间。
"不麻烦你了,我得再和威廉聊聊。"亚历山大先生说。
"那我送你们去威廉的房间。"大卫说。
"大卫殿下太客气了,我带着亚历山大先生回房间就可以了。"陆云起说。
这是一个很大的庭院,有着俄式和蒙古式相结合的风格,长长的回廊有着很明显的东方风格,回廊旁种满了各种植物。经过数天的连绵阴雨,天终于放晴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庭院里,不少花儿正在含苞待放,春意盎然。
回到房间,亚历山大先生关上门,小声对陆云起说:"我知道你有想法,我们得好好商量。""大卫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陆云起问道。
"他和我说的应该都和你说了,就是希望我们与他合作。我知道你有想法,也许你觉得大卫在利用我们,但是反过来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做几手准备,目前最重要的是将那个女人给收拾掉。"亚历山大先生说。
"你就觉得大卫的话可信?"陆云起问道。
"我说过了,我们得做几手准备。那个女人给了我一生最大的耻辱,将她绳之以法是我的愿望,就算是我死了也要做到。但你一定要活着回去,我会掩护你顺利回去的,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亚历山大先生说。
"既然我们走到了一起,就要生死与共,我绝不会抛下你,有你这样的决心,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陆云起说。
经过一下午的休息,亚历山大先生的身体恢复得很快。黄昏的时候,大卫再次过来拜访,一番问候后又问起合作的事情。
"我已和陆先生商量过了,我们很高兴和殿下合作,但是我们得有详细的行动计划,我们需要了解我们行动所经过的地方、宫内的情况,如果行动失败我们该如何撤退,我们所说的撤退是保证我们安全撤到康斯坦丁夫人势力之外。"亚历山大先生说。
"这些我当然都考虑好了!"
大卫拿出一张地图,指着其中的一个**说:"这里是我们所处的**。距离宫城约一百二十公里,如果骑马我们需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我已呈上请见的报告,希望能尽快进宫。进入宫内我能带的随从就两人,我就利用这个机会将你们带进去。当然,我们出发不会是我们三个人,我将带领五十位士兵,他们会驻扎在宫城三公里处,如果需要支援,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如果行动失败,我会派人尽快将你们送出。"大卫说。
陆云起和亚历山大先生点了点头。
"我也计划了最顺利的撤退方式。距离此处大约十公里处有个湖,是当年库楚姆汗截断河流储水形成的。后来的狼人在当年的河口处修建了水坝,当我们要出去时就打开水坝放水,湖水淹没了沼泽地便可以行船。几个月前,我秘密夺得了水坝控制权,即使我们失败,我也会安排你们顺利离开。""可我仍有个疑问,既然湖泊是截取河流而形成的,原来的河道变成沼泽地,但我看见的沼泽地远远不是一条河道那么狭小,这是为什么?"亚历山大先生问道。
"那是因为我们最初不断开闸泄洪,使周边地区泛滥形成的。"大卫说。
"原来如此!"
大卫收起此张地图,又拿出一张地图说:"这张就是宫城内部的地图,是三百多年前第一批从欧洲移居此地的狼人修筑的堡垒,经过此后几百年的扩充和建设,形成了今天的规模。宫城依山而建,中心建筑是明月城堡,**在山腰。山下周边栖息着上万匹狼和几千狼人。""真是令人惊讶!我不明白,就我们三个人能和上万匹狼和几千狼人去对抗?"陆云起问道。
"陆先生,这是我们和那个女人的事,不是所有的狼人都会支持那个女人,我才是拥有纯正血统的狼人。"大卫说。
"那位爱德华特是什么人?"陆云起问道。
"爱德华特是我的叔父,现在是摄政王,也是那个女人的铁杆支持者,谁知道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方法将他迷得神魂颠倒!""如果康斯坦丁夫人失败,你会怎么处置她?"陆云起问道。
"在明月城堡的地下有一处囚室,用来关押与帝国相关的、重要的犯人。也许那就是她最终的归属。"大卫说着将目光转向窗外,天空中一轮明月正在升起,有鸦雀在庭院上空飞翔。
宫城内,康斯坦丁夫人正在和爱德华特商量事情。她满脸愁云地站起来,将东西摔在地上,焦虑地走来走去。爱德华特见状只好退下了。
明月正照在大地上,从城堡的窗台上望去,可以看见很远。远方的草原、森林和湖泊,在月色的笼罩下,像披上一层银色薄纱,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夜色是如此温柔,她却心事重重。她将窗帘拉上,然后躲在黑暗里哭泣。对于她而言,这样的月色是痛苦和折磨,勾起她太多的回忆,她不愿意去面对。
爱得华特顺着楼梯往下走,他没有回家,而是一直往下走,他要去的地方是城堡的地下囚室。今天早上抓到的两个人就关在这里。另外两人没抓住让康斯坦丁夫人很生气,她说关键的两个人没有抓着,会让事情变糟糕。
这两人究竟去了哪儿?他明明看见他们掉下了山崖,可在山下搜索许久,就是看不见他们的影子。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让人忐忑不安。康斯坦丁夫人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但毕竟是个女人,女人总是容易情绪化。
他到了地下囚室,地下囚室关押的犯人不多,不会超过十人,在历史上这里曾经人满为患,现在应该算是最好的时代。
今天早上抓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他见过,那个男人就是驻扎在托博尔斯克的军官,就在前几日还在沼泽地见过,算是一位优秀的军人。另外那个女人比较陌生。他决定审问这个女人,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来**。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走过来,他们打开伊凡诺娃的囚室说:"请跟我们来!"对着两名脸色铁青的年轻狼人,伊凡诺娃无助地望了望托尔斯泰上尉,随着他们而去。穿过走廊,又拐了几个弯,她到了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白发老头坐在那儿。
老头神情严肃,伊凡诺娃看见他便不**。但现在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人家想干什么就由不得她了。
"夫人,你好!"爱德华特向她问候道。
"你好!"伊凡诺娃答道。
老头的问候有着令人意外的温和,与早上相见时的强悍作风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你如何称呼?"爱德华特问道。
"这个重要吗?"伊凡诺娃答道。
"不重要,名称只是一个符号,重要的是我对你的身份感兴趣。"爱德华特说。
"我的身份,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远不像亚历山大先生、陆先生、渡边先生那么显赫,对于你们来说可能一文不值。"伊凡诺娃答道。
"是吗?"爱德华特问道。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峻了,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绿光,这样的眼神让她不禁颤抖了一下。
"是的,我来这里的目的和别人不一样!"她说。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和我说说吗?"爱德华特问道。
"我是来找人的!"伊凡诺娃答道。
"夫人,这里没有人,这里只有狼和狼人!"
伊凡诺娃看见这位白发老头嘴角边露出嘲讽般的微笑,便反驳道:"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也不是人!""夫人,请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爱德华特说。
"我有权利不回答你的问题,也不想回答,我要回去。"伊凡诺娃说着便站起向门口走去。
爱德华特走了过去,严肃地说:"夫人,我的话请你回答。"爱德华特高大的身躯压倒过来,让伊凡诺娃一阵惊慌,伸出手想将他推开,却被他抓住手腕说:"夫人,请回你的座位!""不,请你放开我。"
伊凡诺娃尖叫着试图挣脱,却怎么也挣不脱,她的挣扎是无力的、徒劳的,在这个高大的老头面前就像一只小鸡,被迅速拉回到座位。这时她的翡翠手链被弄断了,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惊动了爱德华特,他放开伊凡诺娃,转而蹲到地上拾起翡翠手链问道:"这是什么?""这是我的!"伊凡诺娃说着抢回手链。看见手链断了,顿时忍不住哭起来。
爱德华特无语地坐下,盯着正在哭泣的伊凡诺娃说:"我最不能看女人哭泣,你先回吧!"说着便命令士兵将伊凡诺娃带下去。
爱德华特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叹着气离开了明月城堡,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家中没有其他人,除了仆人卫兵。他一直没有结婚,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与康斯坦丁夫人的关系。作为阿托姆汗的叔父和摄政王,他问心无愧,对康斯坦丁夫人和六岁的小汗王,他有的只有关心和忠心。他一直希望别人明白,他真正爱的人不在此处。
他打开了小箱子,从里边拿出一串翡翠手链,忆起往事,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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