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字路蹬翻朱尔古的小船,鸣玉、朱尔古三人同时落水,石字路满腔怒气,落入水中,径向朱尔古游去,要在水中与他一决雌雄,不料,刚游几步,猛听鸣玉的声音惨叫:“救命啊!”“快救命!”石字路回头看时,但见鸣玉在水中时隐时现,极为惊慌,用双手奋力击打水面。而出水的部分却越来越少,石字路知她不会游水,只好转身向鸣玉游去,他抱住鸣玉向岸边游去,游了一会儿才至岸边,石字路将鸣玉放下,但见她面色苍白,呼吸急促,胸脯起伏不止,石字路又帮她倒出胃中水,好长一会儿,鸣玉才坐起来,能够说话。鸣玉道:“石字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石字路心思全在水上,他看见底朝天的小船慢慢漂去。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之中,而朱尔古也快靠岸,石字路看着朱尔古,“刷”地一声,拔出柔肠风骨刀,鸣玉见状,急喊:“石字路!”接着,再也无话。
石字路转回头看着鸣玉那双似嗔又怒,似喜又悲的眼神,又将刀放回原处,长啸一声,发足奔去。鸣玉见状,看着从水里湿淋淋站出来的父亲,道:“爸爸,你怎么能这样?”一语未毕,亦转身向石字路追去。朱尔古擦着脸上水珠,心中不解,只望着两人消失的身影发愣。
石字路发足而去,头也不回,直到他听不见后面追踪人的脚步声,才放慢脚步,直向大路走去。很快,他即来到一个集镇,这时,正是中午十分,街上行人较多,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城边的一排矮房前,此地人影已无,极为寂静,石字路感到疲乏,便坐在一堵墙边休息。猛然,他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一个道:“你要学武功,我可以教你,但你要学哪些功夫呢?”另一人道:“我不管哪一门,只要你教我就可以?”
一个道:“武功分三类,一类是硬功,像五毒手、铁砂掌、螳螂爪、推山掌等等,一类是软功,像一指禅,斩魔剑、朱砂掌等等。另一类是点穴、如削骨法、擒拿手等等。”
另一个道:“哪一个更厉害呢?”一个答:“武功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无论哪门功夫,要修炼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都是威力无穷的。”
石字路听那人讲武,便站起身寻声找去,他慢慢地来到一堵墙后,又转过两道弯,看见一个小门,从门口望去,只见里面一老一少,年轻的三十岁左右,年老的有六十岁,是年青的给年老的讲武。
石字路站在门口一愣,那老的是老毒主龙古冬,但不知道那年少者何人?那少者兀自大言不惭,侃侃而谈,以师自尊,石字路闪在这荒芜的宅院旁,看老毒主要有何干?
老毒主又道:“倘若我拜你为师,你须演练一番你的功夫,好让我见识见识!”那人慨然应允道:“我的内气归元功是不轻易外露的!”
“内气归元功属于硬功还是软功呢?”老毒主问。
那人道:“按理讲,内气归元功当属软功,但它吸收了其中一指金刚、铁布衫、金钟罩的优点,所以,也可以算硬功类。”
这讲功之人,便是上次在酒楼与张罗斗酒,要杀何流沙的阳百和。
老毒主龙古冬听杨百和此说,轻轻一笑,对阳百和道:“既然如此,请你将内归元气功练出来看看!”
杨百和道:“走,我们去酒楼喝酒!”老毒主问:“在此地又有何妨?”
杨百和道:“难道你怕我要你酒钱吗?走,我们去杯莫停酒家,我请客!”
“好!”老毒主似乎犹豫一下,才勉强答应下来,两人走出小门,径向闹区而去。
石字路心中好奇,又觉无事,便也尾随其后,看老毒主龙古冬又搞什么把戏。
两人来到杯莫停酒家,唤上酒菜,杨百和与龙古冬便大喝起来。石字路在墙角选个座位,也要来酒菜,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着这边的杨百和与龙古冬,两个人喝了一坛酒,又喝了一坛,杨百和对龙古冬道:“我现在开始使出内气归元功,能把酒力从汗腺逼出。”
老毒主龙古冬走过来,在杨百和肩上轻轻地按一下,道:“我不信。”说完,又复坐在原位饮酒。
杨百和又连饮三杯,便见他满脸出汗,脸色通红,身子有些不稳。
老毒主龙古冬对杨百和道:“你使内气归元功让我看看。”
杨百和极为难受地点一下头,脸色红得有些发紫,他又运了几次气,但终未打通关脉,手也开始抖动起来,杨百和心中大惊,今日不知为何?却如何也运不出气来,真是不让人露脸,看来这个老头是当不成我的徒弟了。
杨百和当然不知已着了道儿,刚才老毒主在他肩上一按,已点上他的肩穴,将气脉分引,酒力一冲,劲气乱窜,再也难归一处。
此时,杨百和酒力攻心,已是醉态,浑身瘫软,口中道:“我的内气归元功改日再练给你看!”话未说完,已经浑身如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老毒主环顾一周,见只有几个陌生人注意,便蹲下身,将杨百和扶起,背在身上,算好酒钱,与杨百和一块走出门去,口中还道:“不让你多喝,你偏多喝,今天醉成这个样子,还让我老汉背你,真是晦气。”
石字路也算好酒钱,跟出门去,见老毒主将杨百和背入一家客店,关上门,再也无声。
石字路当然不知其中过节,只好站在门外
发愣,他正欲进门,猛听里面一声惨叫,老毒主龙古冬从里面快步出来,直向门外奔去,石字路奔进门里一看,杨百和已经咽气身亡,身上却一处伤也没有,他不知老毒主为何要对他下此毒手?正欲转身而出,猛听院中有人高喊:“快追凶手!有人杀人啦。”众客人听见喊声,一齐奔出院来,石字路方知不妙,转身便见老毒主一副得意的神情,站在他面前,龙古冬道:“石字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与杨百和的事,与你无关,你为何对我盯住不放?今天,休怪我龙古冬无情了。”龙古冬语音未落,猛向石字路冲来,石字路心中一惊,见对方使的是推山掌,忙哈腰低身,提刀去迎,那老毒主见石字路出手快疾,掌式一变,“刷刷”两掌,封住石字路下盘,石字路双足顿如被人捆住一般。再也难动,石字路挥刀去砍,口中道:“龙古冬,你为何害人?反又坐下扣子,你也太不要脸了?”
老毒主并不答话,只“嘿嘿”一阵冷笑,“刷刷”向石字路进掌,掌风吹耳,又封住石字路上盘。
这时,门外已有人冲进,店家见杨百和已死,急喊:“快追凶手,快去报官,出人命了!”
石字路心知此地难留。呆在这里,等一会儿更难出去,只是白白送死。心想至此,只有杀退老毒主,自己离开此地,改日有机会再来追查。此刻,老毒主掌力强劲,将石字路封住,掌掌带着杀机,毫不留情。石字路将柔肠风骨刀使开,大刀将身子圈在白光之中,老毒主也一时奈何不得。
石字路知老毒主招式,不想与他纠缠,又“刷刷”疾进两刀,转身要走,可老毒主已看破他的用意,“呼”地又使用大力功来斗,两人针尖互对,麦芒相争,顿时从室内打到室外。众看客围了许多,只是不能上前相助,只有用眼神的功夫了。
石字路抖擞精神,挥起大刀,柔肠风骨刀带着劲风,直向老毒主卷去。老毒主虽然年纪老迈,兀自英姿不减当年,忽用推山掌,忽然用大刀功,手法应对自如,看上去得心应手,毫不费力,犹如陪人玩耍一般,石字路知道老毒主用意,想把他稳住,等官府差人前来。到那时给他一个杀人罪名,投入牢中,再也难于自由活动。但不知老毒主真正用意为何?此时,只有走为上策。石字路又一招“秋风落叶”向龙古冬“曲池”穴砍去,龙古冬身子一晃,推山掌又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一招“眷鸟入眼”,又紧接着一招“垂手钓鱼。”直向石字路“中喘”与“心前”穴冲来。石字路刀锋一偏,顿觉一股冷气袭心,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石字路大喊一声,一个“篱笆泰山”大刀一挥,拔开龙古冬掌力。身子拔地而起,落在屋檐之上,这时,只听有人喊:“快堵住他,别让他跑了。”
光天化日之下,街上行人又多,周围已围了众多游人,老毒主一面奋力挥拳,一面大叫:“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入室杀人,难道不怕王法吗?”
石字路道:“你血口喷人,真是老脸不要,亏你还是武林中人,真是厚颜无耻,难道你要杀人灭口吗?”两人边打边骂,手脚并用,又过了五十回合招式。兀自不分胜负。
石字路柔肠风骨刀已练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而老毒主龙古冬的推山掌,大力功也用得得心应手,顺手拈来,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不知不觉,两人又斗了二十回合。
这时,忽听“嗖嗖”两声,两人均是武林中人,听声辨器,知有暗器袭来,两人均是一闪,定睛看时,却是两枚莲子镖,飞身而过,老毒主龙古冬高声骂道:“是谁白天竟打暗器,真不要脸,敢上来较量吗?”
“让你嘴硬,看拐!”语随声至,身影一晃,已站在老毒主面前,“刷刷”几步,将老毒主逼住,接着,来人挥手便打。
石字路定睛看时,却是鸣玉,老毒主见又冲上一人,并且是一个女的,嘻嘻一笑,高声道:“再来一个却也无妨,看掌?”老毒主躲开鸣玉拐力,又“刷刷”几掌,向鸣玉打来。
鸣玉无所畏惧,犹如拼了性命一般,将峨眉鸳鸯拐使开,一招“牧童驱牛”,又一招“鸟焚其巢”如急风暴雨地向龙古冬打去。石字路见状,也上前与鸣玉联手,挥动柔肠风骨刀,从侧面向龙古冬打去,龙古冬身法灵活,分开左右掌,沉着应战,三人在屋顶之上,如走马灯般旋转,看得房下之人眼花缭乱,伸颈睁眼,呆若木鸡。
忽然,猛听龙古冬一声大喊:“快住手,我右眼进去灰尘了!”龙古冬猛地退后两步,用手抠起眼皮来。
鸣玉并不理会,兀自要冲上前去,结果龙古冬性命,被石字路奋力拉住,使她动弹不得。
龙古冬顺手一抹,泪水带着浊物而出,龙古冬眼睛一眨,又尖叫一声,向两人冲来。
此时,房顶已成一片碎土,灰尘飞扬,龙古冬刚走一步,忽听“哗啦啦”一顿响,整个房顶塌将下来,三个人同时落地。此房已多年失修,怎经受得住三人在上面乱打一气?
石字路与鸣玉落在地上,忽听马蹄和呐喊之声传来,石字路知官兵已近,拉起鸣玉就走。
何流沙见龙古冬又被灰尘蒙住右眼,不停地抠将起来,石字路与鸣玉飞身跃出门外,但见街上奔来一队兵马,两人却早已走远。
两人跑出不远,猛听有人喊叫,鸣玉转头看时,却见是清子,两人停下脚步,等清子赶来,石字路问:“
你却为何在这里?”
清子答:“我正找你!”
这时,远见有一人追来,石字路看见追来一老者正是老毒主龙古冬,龙古冬高声道:“你们哪里走?”鸣玉对石字路道:“你领他先走,我来对付这老贼!”清子却抢上一步,高声道:“你们俩走,我来对付他!”说着,已站在龙古冬面前,高声问:“你是什么人,跟人家夫妻两个走,那么大老头子还想当人干儿子,不害臊吗?”
龙古冬听他此语,心中大怒,高声叫着:“小娃娃,你不要命吗?要命的快快闪开!”
清子一笑,对老毒主道:“看你一头白发,怎么不知天高地厚?你难道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不知道,你又怎样?”
“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快回家,找你妈玩去吧!”
老毒主龙古冬被他抢白,又如何忍受得了?气得他白须乱颤,尖声道:“气死我了!”挥掌要向清子打来。
清子不慌不忙,又道:“气死你怎么还说话?看来你真的老糊涂了!”
石字路与鸣玉站在一边,看一老一少斗嘴,心中不觉好笑。
老毒主龙古冬被清子气得脸色铁青,再也说不出话来,大喝一声,直向清子打来,吓得他身后的鸣玉叫道:“清子小心!”
清子轻松回头一笑,对鸣玉道:“不怕。”说时迟那时快,老毒主身形已攻到清子面前,清子并不还手,一抖身子,用起轻功,一下子跃在身旁的一棵树上,老毒主见他躲开,顺手抓起两枚飞镖,“刷”地一下,向树上清子抛去。被清子闪身躲过,鸣玉在旁叫道:“真是老脸不要,跟一个小孩打斗,不怕人笑话么?”
老毒主龙古冬并不理睬,又抬头对树上清子道:“你下来!”
老毒主又道:“你下来,我一掌送你上西天。”
清子道:“你上来,我一掌送你上东天,东天比西天还暖和,有太阳!”
老毒主又被气得一时无词,“嗖”地一枚飞镖抛去,被清子闪过。
清子又从树上迅即跳下,站在老毒主面前,对他道:“你要承我一掌,我就服你,如果你承不住我一掌,你就回家去玩吧,我这掌力,是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毒主看着清子满脸自信的样子,哈哈一笑,对清子道:“你有本事尽管使出,别说让你一掌,让你十掌也没有关系,但你得答应我,假如我让了你十掌,你得当我孙子,怎么样?”
清子回头问鸣玉:“你们同意吗?”
鸣玉与石字路并不正面回答,对清子道:“我们走吧,不要与他交手!”清子并不答允,对老毒主道:“你准备好了,我要发掌!”
老毒主轻轻点点头。
清子运气发掌,使出落英掌的功夫,向老毒主龙古冬打去。顿时,有股劲风向龙古冬奔来。
他怕死人惨相,出掌闭眼,只等对方倒地。
清子刚才一掌,已使出他平生所学,以为这一掌必将老毒主打倒无疑,等他睁眼看时,见老毒主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微笑着看他。
清子一惊,知道老人内功深湛,自己远不是他对手,想到这里,转身要跑,却被追上前来的龙古冬喝住。
“怎么,你要跑吗?孙子!”
“谁是你的孙子?真不要脸。”清子一肚子不高兴,看着龙古冬问。
龙古冬并不说话,上前伸手来抓他,被清子一滑,从他肋下钻出,清子“嗖”地一下,跃在一堵墙上,刚才使出落英掌,此时他已无力,精神一松,方觉肚子憋闷,像要撒尿。
龙古冬见他轻功高超,追到墙下,朗声问:“你还会什么功夫?尽管使出!”
清子见龙古冬在下面张嘴问他,刚想回话,但尿已滚出。他只好揭开衣服,不偏不倚,“哗”地一下尿正好落入龙古冬的口中,清子在上面忙说:“这叫仙人赐酒!怎么样,好喝吗?”
鸣玉与石字路一惊,怕老毒主一时怒极,要了清子性命,忙对清子喊:“清子!快过来!”
不料,老毒主并未生气,轻轻一笑,对墙上清子说道:“你这酒天然温暖,味也不错,快下来,给我酒喝!”说着,飞身而起,要冲上墙来。清子一惊,站立不稳,立即跌在墙内。
墙内正是一猪圈,有几只小猪围着母猪吃奶,清子猛地掉下。吓得几只小猪乱叫乱跑起来。清子顺手抓住一只小猪。向墙上老毒主龙古冬扔去。龙古冬对两人大叫:“你们不要过来,倘若你们再走,我就杀了我孙子!”
这时,清子又爬上墙来,很快,就跳到墙外,向石字路与鸣玉跑去。龙古冬见状,高喊:“孙子,你怎么跟人家跑了?走,快和我回家去。”飞身下墙,径向清子追去。被石字路挥刀挡住。龙古冬见石字路挥刀来挡,顿时火起,又使出推山掌来,向石字路打去。石字路挺刀来迎,对鸣玉道:“快带着他走!”一招“飞鸟夺食”,向老毒主击去。老毒主身形一晃,已绕开石字路刀锋,又向跑走的鸣玉与清子追去。急得石字路在后面大喊:“鸣玉小心!”说时迟,那时快,老毒主已追到鸣玉身后,鸣玉转身略迟。“嗖”地一下,被龙古冬抓住肩膀,鸣玉一退,被抓下一片布来,气得鸣玉挥起峨眉鸳鸯拐,一招“牵马出征”向龙古冬面部打来。
(本章完)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