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舒不吭不响越过盘子的肉笔直向红椒的举动,田里愣了愣,半晌咬着筷子笑了。恶作剧心一起,田里筷子一伸,大把肉丝被他夹起然后放到了苏舒的盘子里,果然,苏舒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田里于是心满意足的笑了。抬头看到田里的笑容,苏舒眉头又挑了挑,然后慢慢夹起盘子里的红椒吃起来。
“装模作样!”田里笑了笑,然后筷子重新伸回苏舒的盘子,把自己之前夹到苏舒盘子里的红椒重新夹出来,然后一把塞到自己嘴里。眉头一皱就想吐出来——怎么忘了自己最讨厌吃红椒呢?唔!不行,表情要自然,快乐一点。这样才能表现出来自己抢的有意义。
不得不说,喜欢抢人东西看人吃瘪这种爱好,和田里的年龄真不适合,尤其抢得还是他自己很讨厌的东西,整到的是谁还另说。
淡淡瞥了明明很痛苦还硬表现自己吃的很开心的田里,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同情的看了他两秒,苏舒又是万年不变的表情继续夹菜吃饭。
越过所有的肉丝,只夹红椒;碰都不碰盘子里的鱼,倒是吃掉了盘子边上作为装饰的萝卜花,可是另一个盘子里的炒胡萝卜却一动也没动。
仔细盯着苏舒的每一个举动,田里再度窃笑不已。
瞥了田里一眼,苏舒低下头,吃掉饭碗里最后一口米饭,举手招过一名侍者。
“埋单。”
看到苏舒准备回家,早就吃饱了的田里于是示意侍者自己也吃完了准备付账,末了看到苏舒正在翻找钱包,便慷慨道,
“别翻了,我请客!”
瞥了一眼田里,苏舒不管他,只是拿出自己的钱包,
“你确定不用我帮你付账?”
“哎?”田里愣了愣,继续在外套里摸来摸去,“我好像忘带钱包了,没关系,说不定背包里有点钱……哎!我的背包呢?!”
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背包丢了的田里腾地站了起来,东张西望着,却哪里也看不到自己背包的影子。
“混蛋!这家店有小偷!”田里骂了一句,发觉旁边的侍者脸上开始不好看,田里急忙收声,望向对面的苏舒,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叔叔,你今天请客好不好?”
苏舒瞟了他一眼,又递出一张钞票,侍者的脸色这才好转,却还是没有离开,指了指田里旁边那个位子,“先生,您还有一个同伴没有付钱。”
“哎?什么同伴,我根本不认识他!”田里瞪着侍者,侍者脸上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
“啊?这样么?我看您和那位客人聊的很开心,像是一起的……”
“该死!我知道小偷是谁了!”听到侍者这一句,田里终于醍醐灌顶一般,看向旁边气定神闲的苏舒,田里瞪了一眼他,“喂!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最后餐厅老板没有要他们为那个小偷付账,不过却也没有赔偿田里的“损失”,毕竟,这算是田里自己的疏忽造成的。拎着打包的剩菜剩饭,苏舒被田里拎上了三楼——老板的家,老板娘告诉他们并没有人借用厕所之后,田里又用苏舒的电话打了自己的号码,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掉,再拨回去就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田里于是死了找回失物的念头。
“那个包里除了我新买的手机倒是没啥值钱的东西,就是……有几封信在里面,我特意准备加班的说,叔叔,你说我会怎么样啊?”重新走到大街上,冷风一吹,田里开始发愁。
“不知道,你明天早点上班,自己和局长说去。”拎着打包好的饭盒,苏舒径直向前走去。
“唉……奖金又没了……”田里继续发愁。
“哦?你有拿过奖金?”
“确实没有拿过……该死!那是我特意从仓库里翻出来的局长的信啊!本来还想着搞不好能帮上局长的说,结果现在却——!”
这回,苏舒没有再讽刺他,看着愁眉苦脸的田里,“反正是查无地址的信,局长不会在意,而且,说不定……”话没有说完,不理会后面追问自己的田里,不再开口,苏舒大步向前走去。
第二天,局长果然没有因为丢掉信件的事情斥责他,相反,当天还请他喝茶,中午和其他人聊天打屁的时候,才知道其他人也有偷偷带走局长的信,之后大家也有偶尔交流一下,不过,结果还是not found。
陆飞本来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不过自从日本出了一部叫海贼王的漫画之后,这个名字就变得不再普通。
如果顶着这个名字的是个年轻人也就罢了,偏偏顶着这个名字的是陆飞这个自知心理年龄已经迈进中年行列的老男人,偏偏同事里有个叫娜美的年轻工读生,偏偏那个女孩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上了他这个老男人,于是他们俩的名字就成了同事们起哄的对象。
他不是那种没和异性接触过的青涩小子,这种起哄对他来说也就称不上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有段时间陆飞想过改名的,不过他已经改过一次名字了,现在这个名字已经广泛应用于银行账户煤气通知单乃至遗书预备等等各种重要资本之上,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下,陆飞正站在自己的卫生间内大发脾气。
“见鬼——果然不该让那家伙进来的。”
二十分钟以前,陆飞让一个陌生男人借用了他家厕所,当时其实不愿意的,这年头陌生人借故入室行窃的新闻太多了,行窃还不可怕,最怕的是行凶。
那个家伙没有对他行凶,可是却把他的卫生间弄得像行凶过的现场。看着满地的鲜血,如果不是没有尸体,陆飞会以为对方借用自己的卫生间自杀。
“那个……不会是是遗书吧……”看着血泊中间一页皱巴巴脏兮兮的纸片,陆飞皱起了眉头。犹豫了片刻,用两根手指拎出那张纸,陆飞向纸上看去,
“奇怪……”嘴里喃喃着,盯着纸上的内容,陆飞的眉头越皱越紧。
纸上的内容非常奇怪,没有文字,只有数字,明显拙劣的字迹,就像是孩子写的,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1,2,3,4,5……”
数字一直到18,然后就没有了。
“莫名其妙。”嘴巴抿得紧紧地,陆飞将信揉成一团,一瞬间,他的脑子好像懵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是那个瞬间太快了,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个画面,那种感觉就消失了。鬼使神差的,陆飞没有把手里的信扔掉,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卫生纸将信纸抹干,陆飞开始收拾地面的狼藉。单身日子过久了,不得不说陆飞对于家事还是很有一套的,没有多久,地面就回复了之前的整洁,将洗手池内部的血迹冲掉,洗手池壁上,几道血痕已经干涸,陆飞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它们处理掉,好容易等到一切处理完,陆飞看着镜子,看到镜子里苍白的自己,心里想着或许自己应该换一个橙黄色的灯泡。
现在这种白炽灯的灯光,太冷漠了,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冷冰冰的,看起来很凶恶。
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男人,陆飞关掉厕所灯,进了卧室。
大概是那封信的缘故,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是那沾了血迹而皱巴巴的信纸,然后记忆会无比准确的定格在信上那歪歪斜斜的数字上。
1……2……3……4……5……
朦胧着,他口里默默念着那些数字。会这样连续念叨这样简单的数字,似乎还是在幼稚园时期?1是一根小树枝,轻轻一划就可以,2是一只小鸭子,弯弯着脖子浮着水,5是最讨厌的数字,怎么写也不好看!
……6……7……8……9……10……
六六大顺最幸运,8是上下两个圈,9是把6倒过来;
……11……12……13……14……15……
11就是两个1,13是一个外国人最后一顿饭时候客人的数量,15是自己的生日可以吃蛋糕……
……16……17……18
他的手指动起来了,跟着口中的数字,手指默默的划着。
动作在18的时候戛然而止——
“我在干什么?”
心里莫名的焦躁着,完全无法入睡,陆飞坐起来,从床头柜翻出一瓶药,看也不看药瓶上的标签,从里面倒出一粒药片,干嚼着吞了下去,然后重新躺下。
借助于安眠药的帮助,那个晚上他还是睡着了,不但睡着了,而且睡过了头,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纯白,明显不是他的卧室。
手腕冰凉,上面连着一根长长的透明管子,然后是吊瓶。
这里是……医院?
“你醒了?”还在一头雾水,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是他电台的同事阿达,献宝似的举着一个果篮,阿达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这是娜美要我带给你的,还有一个便当,不过医生说你刚洗完胃不能吃过于滋补油腻的东西,所以我就替你吃了,不介意吧?”
茫然的点了点头,陆飞半晌举起了自己的手,“这是……”
他的手上不仅仅有吊瓶用的针头,右手食指还有一层厚厚的绷带,绷带下此刻正在隐隐作痛。
“那个……”听到陆飞的问题,一向口无遮拦的阿达犹豫的抓了抓头,将果篮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查看,最后放在一旁,正色对陆飞道,
“那个……我们这么多年同事,我们是好哥们不是?”
“是……啊。”莫名其妙的看到阿达一脸小心翼翼,忽然想到了什么,陆飞皱眉,“我们是好哥们,可是你要找我借钱我是不会借给你的,你先把上个月还有上上个月以及上上上个月欠我的钱还了再说。”
“靠!看你说的哪门子的话?”阿达一脸很受伤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却是松了一口气,“还能开玩笑,你大概没事了,放心,你的钱我这次一次还你,非但还你,还加利息,你的住院费我已经帮你付清了,高兴了吧?”
气氛一旦轻松下来,阿达终于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然而他说出的事实却是陆飞无论如何无法相信的!
“什么?我自杀?你……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吧?”听完阿达的陈述,陆飞一脸不可思议。
“这个……虽然我这个人平时确实爱开玩笑,可是关键时刻绝对不说谎!你白天没有班,还是小美需要一份只有你才有的文件急需找你才发现你在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知道么?当时你那样子把小美当场吓晕了!我们当时都以为你已经挂了,阿明第一个电话都打错打到殡仪馆去了……”
耳边听着阿达的唠叨,陆飞还是不敢相信:阿达说他被发现的时候是在**,手指破了,床单上全是血,仔细一看才发现床单上有他用血歪歪扭扭写着的数字,非但如此,他的卫生间马桶前还有一滩血,洗手池又有一滩,除此之外他还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更不要说旁边还有一封写着莫名其妙像是遗书一样的东西。
“那个……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们还年轻那,你……振作点。”末了,阿达拍拍他的肩膀。
“可是……我真的没有自杀,我真的没有什么想不开的,那天晚上卫生间是有血迹没错,可是不是我弄的,有个男人借用我家的卫生间,那封信也是他留下的,那家伙自己跑了,只在卫生间留下两滩血,可是我把它们弄干净了,真的!我还是整理干净才睡觉了!对了!!!因为睡不着,我吃了一粒安眠药,我有吃安眠药的习惯的,而且就一粒,怎么……怎么也说不上自杀啊!”
发觉陆飞明显有些情绪激动,阿达急忙安抚性质的拍拍他的肩膀,调慢了点滴的速度,“那个……你不要激动,我知道你不是自杀,医生也说过,可能是安眠药服用过多引起的致幻反映……”
“我明明就吃了一粒!”陆飞急的脸都红了。
“那个……可能是你新换了牌子不习惯……”阿达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有点不太相信了:洗胃的时候测试出来的安眠药计量绝对不是区区一粒药片可以达到的。心里想着,阿达悄悄按了病床旁边的呼叫按钮,没多久护士进来,对陆飞进行了常规检测之后给他注射了镇静剂。
陆飞于是还没清醒几分钟,又陷入了睡眠。
耳边还能听到阿达和护士小声说着什么,可是具体内容却异常飘忽而不清楚,陆飞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又张,终于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即使听了阿达的解释,可是他觉得自己还是什么也不明白,他会自杀?开什么玩笑?
可是胃里,手腕上那种隐隐的痛却又如此真实,真实到他无法忽视。
他昏昏沉沉的再度陷入黑暗。
两天以后,陆飞出了院,老实说,这个院他住的从头到尾都莫名其妙,直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一头雾水,是阿达过来接的他,把他送回家,还问需不需要给他请假,他的回答当然是否,他年纪不轻了,最近事业难得有点突破进展,他不想因为这次莫名其妙的住院耽误自己。本来以为没什么的事情,然而上班之后才发现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整个电台的人都知道他自杀住院三天,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要说不说的鬼鬼祟祟,让他看了就不顺眼,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上司也把他叫进了办公室,语重心长的问他是否需要一个长假来好好放松一下。
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上司的好意,陆飞最终还是以安眠药引起的致幻反应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自杀原因。
该死——他根本没有想要自杀!可是眼下却硬要对每个人解释自己自杀的原因!真他妈的好笑!
他之前本来还有点担心那个来他家借厕所的男人的,不过很快的,他发现自己的钱包没有了,连同里面所有的证件,那个家伙估计是临走顺手牵羊,摸走了自己的钱包,有时间做这个事情的人应该不会想不开闹自杀。
嘴里恨恨的骂了几声,该办的事情却还要办,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去重新办理丢失的证件银行卡,伤口又在中午敲键盘的时候不小心再度破开疼得要死,一天没过完,他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一定境界,然而晚上主持节目的时候还是捏出一把温柔和蔼充满幸福感的嗓音。
陆飞是电视台的DJ,电台毕竟比不上电视台,电台主持人留给别人的永远只是声音,知名度注定不会太高,不过也正是因为不用对着镜头,不用吃青春饭,所以这个职业的存活期也比电视台长一些。陆飞最早是从深夜栏目做起的,然后一步一步积累知名度,直到包揽了现在台里黄金时段的栏目,不过即使现在已经很忙,可是晚上的倾听栏目他一直没有放弃,虽然不能包揽每天的栏目,可是他每周五晚上的栏目——“侧耳倾听”他一定会亲自上场,不少老听众甚至会专门等到那一天和他聊天,这是让他颇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和听众通过电话直接交流,和不同的人说话,这件事本身也是很有意思的。在开导别人的同时,往往也可以同时开导自己,然而今天,这个节目却只能让陆飞更加烦躁。
不知道是不是深夜更让单身分子感到寂寞的缘故,一连打入的几个电话都是情感方面的,一边把握时间还要一边安抚对方的情绪,陆飞感觉自己越发暴躁起来,可是直播室里是绝对不可以发泄自己的情绪的,陆飞只能继续用温柔轻松的嗓音慢慢说话。
焦躁着看着桌子上小巧的闹钟,对面负责录音的阿达给了他一个坚持的手势,示意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节目马上结束,点了点头,陆飞换了一首轻柔的钢琴曲做告别前的背景乐,然后声音柔和的接通了下一个电话。
“您好,我是陆飞——”
陆飞说着,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这算是他的习惯,嘴里用什么语气,脸上就呈现什么表情,用他的话来说,这算是演技的一部分。
对方没有回答,于是陆飞又问了一声,对面还是没有声音,可是并没有挂断。
陆飞并没有因此觉得怪异,本来,选择通过电台“倾诉”的人,倾诉的内容往往都是平时难以启齿的事情,接电话之后吞吞吐吐半天才开口本来就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次,好像和陆飞想象的不一样。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狗叫!
很尖锐的叫声,以至于陆飞明明知道那是隔着电话传来的声音,可身子还是向后错了错。
对阿达苦笑了一下,陆飞慢慢把错开的距离重新拉回去。
“哦!我都不知道,我居然还有一位如此热情的听众,这个……狗先生……或者是小姐,您的声音够大,不用这么大声哦!”
开着玩笑把长时间空白带来的尴尬掩盖过去,陆飞想,如果对方再不开口他就只好挂电话,然后再接最后一个电话进来,圆满的结束今天的节目,心里想着,正琢磨用什么转接词比较好挂电话,对方的话筒忽然传来了别的声音:
“路路,你在叫什么?”是女人的声音,可是说话的对象明显不是电话这头的他,而是那尖叫不停的狗儿。
拖鞋踩过地板的声音。
敲门的声音。
狗爪子踩在木地板上的哒哒声。
那狗的叫声变了,不再是刚才那种尖锐的声音,而是变成了一种低沉压抑的呜呜声。
“谁啊?”女人提高了嗓门,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那个……我是邮差,请问这里是阳春路四十三号吧?是陈碧莲陈小姐家吗?抱歉这么晚打扰,实在是因为找路找了半天,今天该送的信送迟了,希望您可以原谅啊。”是个男人的声音,莫名其妙的,陆飞觉得那个声音有点耳熟,他绝对听过那个声音的,作为靠声音吃饭的人,他这点耳力还是有的,可是奇怪的他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听过哪个男人的声音。
陆飞看看桌上的小闹钟:二十一点四十三分。
这么晚送信,开什么玩笑?
“噢,谢谢啊,辛苦了。”女人应该是收下了信,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语气已经是逐客令口吻。
“呃……那个……小姐,我……可不可以借一下您家的卫生间呢?实在是憋不住了……”男人犹豫略带不好意思的声音随即低声响起,似乎看出女人的不乐意,急忙加了一句,“那个……这是我的证件,这一片都是住宅区,都是您家这样的独栋楼,实在找不到公用厕所——”
陆飞一下子想起这个人的身份了!
是那个男人!那天来他家借厕所顺便“借”走他钱包的那个男人!
陆飞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喂喂!小姐!不要让那个人进去!那个人是小偷!”想也不想的,陆飞脱口而出,然而刚一说完,看到对面阿达瞬间瘪下来的苦瓜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监制站在玻璃后面,拼命做着手势,让他快点结束这个节目,可是陆飞没有那么做,反而加大了声音。
“喂!喂!小姐您听得到么!”
对方很明显没有听到,他听到门开的声音,以及那个男人谄媚的道谢声。
更加激烈的狗叫,然后是男人的惊呼。
“哎!你这孩子,不能那样对叔叔,先生,厕所在那边,您自便啊,我去把这孩子关卧室里。”女人的声音,狗儿更加低沉的呜呜声。
那种声音让电话另一头的陆飞有点害怕。
更加用力的倾听,他听到了男人皮鞋的脚步声,狗儿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女人沙沙的拖鞋声,最后……
他听到了另外一个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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