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国跟一个妓女好过——”
高野低声叙述起来。
声音在只有三个人的混凝土房间里悠然回**。
亚希子低着头,坐在地上不吭声。
沙门睡在乱奘盘起的腿中,呼吸绵长。
“她不是那种日本游客花点小钱就能玩的女人,档次很高,是专门陪有钱人的高档妓女。她喜欢泰拳,经常来看比赛。看着看着,就爱上了一个叫高野丈二的奇怪拳手。一天,她跟我说了件有意思的事情。她说她有个客户是日本人,约莫四个月来找她一次。他的口味很不寻常,非得用绳子把她绑起来拳打脚踢,那玩意才硬得起来。而且他每次都会拍下女人被绑起来的模样,最后用定时自拍功能拍下自己跟女人的合照,拍拍屁股走人。大概是为了在日本冲洗出来回味回味吧。如果那个日本客户是个政客,而且是相当知名的保守党国会议员呢——”
高野停顿片刻,盯着乱奘。
“——妙就妙在,那并不是假设。我在她家翻看从游客那儿搞来的杂志时,她突然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说,那人就是她提过的日本客户。那是一张几位政客一起打高尔夫球的照片,其中之一就是妓女的客户。我让她瞧仔细了,她说错不了。也是,那可是一次次捆她上她的男人,怎么可能搞错。那个议员叫青田喜一郎——”
高野闭了嘴,似乎在观察乱奘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青田喜一郎——保守党有几个派别,而他是最近势头正劲的一个派别的核心人物。
“还挺有意思。”乱奘用粗重的声音说道。
“我便想,一定要想办手。毕竟拍摄的次数多了,我们知道相机和胶且因为海关管得严,他向来都是回国冲洗的——有调包底片就不是难事。我说动了那个妓女,让她等青田喜一郎下次来的时候动手。别提有多简单了。只要趁青田呼呼大睡的时候,把相机里卷好的胶卷换成没曝过光的就行了。就算青田回国后发现冲不出来,也不会起疑,只会觉得是自己装胶卷的时候没卡好,所以没卷上——”
“胶卷就成了你敲诈青田的筹码。”
“对,我敲了他一千万,但只交出了一半的底片。失策啊,就不该这么贪心的。”
“你打算讹他一辈子?”
“不,我就打算再要个两三笔,然后就只留一张保命,剩下的都给他。”
“结果青田决定把人和胶卷通通消灭干净?”
“大概吧。他还特地从中国台湾请了个不太寻常的人过来。”
“那个穿黑衣服的?”
“嗯,他叫斋文樵。菊地是这么称呼他的。”
“菊地?”
“就是那个穿西装的中年人,跟青田走得很近的黑帮干部。”
“为什么骗他们说底片在我这儿?”
“尽量争取时间,找机会逃你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了回来。”“为了争取时间。找就没有性命之忧。”
我是想“抱歉——”
乱奘苦笑。
“也不知道那个叫斋的家伙是什么来头。我被抓来这儿都是他害的。他趁我被面前的木岛分散了注意力,悄悄溜到我身后,给这儿来了一下,”高野拍了拍后脑勺,“我睁眼的时候,已经在这间屋子里了。那杀千刀的斋当着菊地和青田的面,弄死了在泰国和我搭档的沼田。瞧见那片污渍没有?他们说,那就是沼田的血……”
“……”
“我要跟斋干一架。我得给你们一个交代,给沼田、你和那边的亚希子一个交代。底片一到手,他们绝对会杀我们灭口。我负责对付斋,给你制造机会。你想办法带着亚希子一起逃。我也没多少把握,但只要能搞定那玩意,就有一线生机。”
高野指着天花板上挂着的灯泡。手腕上仍有绳索留下的红印。
“我们想到一块儿了。”
乱奘咧嘴一笑。
“要是能和斋对上,我就找机会把它砸了。你要是发现了可乘之机,随时都能动手。”
听到这里,一直低着头不吭声的亚希子低声抽泣起来。
“丈二……”
亚希子抬头望向高野,满脸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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