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笑着对拓涯道:“本来见旌长封那般担心你们,还以为你们生活地定然落魄,真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生活在这样繁花似锦的并州城,倒显得他的担心多余了。”
拓涯也是笑笑道:“我们这代藏洺族人虽然怀着对旌灵域的愧疚,但是,总不能因为愧疚就不生活了,所以我们才换了一种身份来到了这里。”
陆离点点头,对年轻一代藏洺一族的选择很是赞同,不过也是有些疑问地道:“不知道你们在这并州究竟做些什么?”
拓涯顿了一顿道:“其实,也没有做到什么,不过是这些并州人喜欢小题大做罢了,将我们的功绩过分夸大了。”
陆离对拓涯这种谦逊的态度很是欣赏,但是自己隐约之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除了小心一些,还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
走了没有多久,符渊对陆离行了一礼道:“陆离兄弟,在下在这并州之中还有一件公事要办,虽然不是很紧急,但既然来了此地,还是希望能够去办理一下。”
陆离笑笑道:“我又不是你的上级,符渊兄弟有任何事情自行处理便好,无需向我申请。”
符渊点点头,又在羽蝶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只见得羽蝶神情之中略有不情愿地随着符渊离开了。
陆离知道符渊一定是觉得自己去面见藏洺一族的长老,这乃是旌灵域的域内之事,他一个羽灵域之人还是不便参与得好。
陆离倒是觉得,既然拓涯都没有过多担心什么,符渊其实不必如此见外,当然,陆离自己有着并不好的感触,加之之前叶青的预感,此刻符渊能够将羽蝶这个麻烦精拉走,倒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否则到了藏洺一族中,怕是羽蝶更是要引起来不必要的麻烦。
拓涯引着陆离、叶青和小幽来到了一处极为古朴的门前,在这繁华的并州之中,这扇古朴的门倒是让人觉得很是格格不入,于是陆离不禁疑问道:“这样的一座门放在这里,不会让人有所怀疑么?”
拓涯笑笑道:“在这寸土寸金之的并州,我们藏洺一族也没有什么财力置办更为广阔的宅院。”
陆离心道以那些并州城门守卫对拓涯的尊重来看,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居于如此寒酸之地,这并州富得流油,难不成还不能为自己的恩人置办一处好的住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陆离等三人随着拓涯入了这扇门。
在踏进去的那一刻,叶青觉得自己的心猛然一颤,想来是有了更为不好的预感,但自己只是低声念叨了一声:“离哥哥。”
陆离闻声回过头去,看到了叶青极为难看的神色,当下也是有些担心。
可还未等这种担心转化到行动上,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太古强者驾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对于这样的称呼,陆离显然还很不适应,只是淡淡道:“前辈过誉,在下不过是初涉太古门径,修为境界还有很多不足。”
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天而降,就算是步入太古境的陆离,对这突然的一击也是没有任何准备。
好在无涯剑破空而起,为陆离拦下了这一击。
不过还是惊出了陆离和叶青各自一身冷汗。
一个黑袍者随剑气而来,落在了陆离身前不远处的空地之上。
拓涯见此人来到,赶忙跪倒在地拜道:“族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从拓涯颤颤巍巍的声音中能够听出,拓涯对这位藏洺族长还是有着深深的畏惧的。
而且从这句话来看,来此相迎的,断然不应该是藏洺族长这样身份尊贵之人。
陆离也想到,之前拓涯也是让自己来此与族中长老讲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并未提及这位藏洺族长。
不过这藏洺族长也真是奇怪,明明是在藏洺族的私宅之中,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幅神秘的打扮。
藏洺族长掀开了自己的头纱,露出了冷峻的神色,冷冷地对着拓涯道:“本座不是说过了么,不许带外人来此,拓涯,你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么?”
藏洺族长说得声色俱厉,拓涯虽然很是壮实,但对于族长的斥责,还是显出了极为恐惧。
不过拓涯还是勉强整理好自己的思路,缓缓开口道:“族长,此人,并不是什么外人,他,他是现今的旌灵域主。”
“什么?旌灵域主,不是那个叫做旌长封的小子么?”
显然,藏洺族长对于旌灵域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
不过还未等拓涯或者陆离作出解释,藏洺族长又是冷笑道:“哈哈,也对,就旌长封那两下子,断然不是你这位太古境强者的对手。”
陆离很想作以解释,但却觉得眼下这藏洺族长对自己的怒意绝对不仅仅基于此,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还是拓涯开口解释道:“族长,事情并不像是你想象的那般。这位陆离……”
还未等拓涯说完,藏洺族长怒道:“住口,这些旌灵域之人的性子,我可是要比你了解得多,他们的心中,只有权力和欲望,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们解释什么。”
陆离在心中觉得有些好笑,看起来对于旌灵域的歉意,并不是所有藏洺族人都能够感受得到,或者说,可能只是向拓涯这样的年轻一代对藏洺族当年的行为感到不耻,但是对于那些老一辈的家伙来说,也就是当初背叛旌灵域的始作俑者,他们自身是丝毫没有感到愧疚的。
正是因为这些话事者对于权力的掌控,才使得藏洺族始终没有迈出重返旌灵域的那一步,当然,他们今天在这并州之中享受着并灵域之人的推崇,开辟了一番新的天地,也确实没有什么理由非得要回到旌灵域之中去追寻那未知的不痛快了。
不过陆离也不知道藏洺族长究竟哪里来的自信,毕竟他们曾经是旌灵域之人,无论如何也不该达到和自己一样的修为境界,但是从藏洺族长的话里话外来看,似乎对于自己这位太古境高手并不是十分惧怕,陆离便不知道藏洺族人背后有什么样的强者作为倚仗,又或者所,这藏洺族人也是有着什么奇遇,此刻拥有着不逊于自己的力量。
藏洺族长训斥了拓涯之后,便不再去看他,而是把目光锁定在了陆离的身上,随即冷冷道:“本座不妨实话告诉你,虽然你是太古境强者,但在此地,你并不能发挥出十之一二的实力,所以说,不要试图与我为敌!”
陆离闻言还是没有行动,只是保持着内心的平和,毕竟身处敌人的住所,有些话语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可是叶青却没有陆离这般好定性,在藏洺族长说出那番话之后,叶青下意识地运起体内灵气,然而随后自己便后了悔,因为那些在自己体内运转的灵气就好像忽然凝结了一般,本来,修行之人的一切行动,都是基于灵气在自身体内不断地周转循环,才给了施法之人无穷的原动力,可是此刻这凝结之感,让叶青体内无法正常运转,当即身体摇晃了几下,要不是小幽上前几步搀扶住了叶青,怕是此刻已然摔倒在地。
藏洺族长见陆离并没有和叶青一般的反应,当下嘿嘿一笑道:“太古境强者果真与众不同,你是第一个在我这凝结之术作用下,还能够站在这里之人,真是让本座刮目相看。”
陆离在心底暗笑,对方这一招,靠的是对手自行催动灵气,可是陆离早就觉得其中必然有诈,所以并没有任何催动灵气的行为,因而躲过了这一劫。
当然陆离也在思索着对方这一招究竟能够持续多久,若是其一直能够长久的存在着,那即使自己躲过了这一招,在下次施法之际,断然还会着了对方的道。
陆离只能装作身体也受了影响,于是伪装成很是痛苦的模样道:“哼,一族之长,居然使用如此邪门歪道,也不怕旁人笑话?”
藏洺族长哈哈大笑道:“比之当年旌灵域对我的行为,这点雕虫小技实在是不值一提,另外嘛,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任何事呢?”
陆离冷笑道:“你的这些行为,我定然会将之公之于众,让你身败名裂。”
陆离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其实自己是断然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毕竟旌长封临行之际,可是把藏洺一族的未来托付到了自己的手上,自己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让藏洺一族永远无法再外域立足了呢。
藏洺族长看着陆离和叶青很是痛苦的模样非常满意,当下缓缓道:“太古境强者,毕竟不凡,本座也不急于制服你,只要稍加片刻,你的痛苦还将深入骨髓,待到那时,拓涯便可以取了你的性命。”
拓涯闻言赶忙道:“族长,族长千万不可如此,这陆离域主对我有恩,从小长老们就教导我要知恩图报,我怎么能够做出不利于陆离域主的事情呢?”
“哼,知恩图报,那长老们有没有教你眦睚必报,旌灵域和我藏洺一族,不共戴天,本来我以为要远赴旌灵域结束这场斗争,真是没有想到,旌灵域主居然会送上门来,拓涯啊,这件事情,本座允诺记你大功一件。哈哈哈。”藏洺族长完全沉浸于自己兴奋的神情之中,完全不顾及拓涯的情感。
这让拓涯很是气愤,可是一面是自己的族长,另一面是对自己有恩的陆离,这种情况之下,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几人,便这么沉默在了那里。
过了一段时间,藏洺族长觉得时间正好,便开口道:“拓涯,去吧,斩了这位旌灵域主的狗头。”
拓涯并不愿意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双眼紧紧盯住陆离,希望此刻陆离能够教给他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然而陆离却只是笑笑道:“没事的,听你族长的话,来吧。”
藏洺族长见状哈哈大笑道:“太古境强者,真是非同寻常,在临死之际还能够有如此大度胸怀,真是让人赞叹啊。”
陆离当然知道对方说这些话,根本不是在夸赞自己,而是在不停地挑衅。其实陆离也知道,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藏洺族长都会以拓氏一族族长的身份,向整个并州宣告自己在并州内部,拿下了一位准备在并州之内施展阴谋的旁域之人,而这位旁域之人,竟然还是旌灵域主,竟然拥有着太古境的修为。
而这些,在这位强大的拓氏族长的手里,都变得毫无意义,只有他,才是并州的拯救者。
想到这,陆离也为藏洺族长这处心积虑的筹谋感到赞叹,只可惜,他还是棋差一招,那就是陆离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此刻,陆离体内的灵气刚刚开始运转,并没有受到任何负面作用的影响,而陆离为了让藏洺族长的大意更甚一些,当下以恳求的语气道:“族长与旌灵域有仇,那自然可以发泄在我的身上,可是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并不是旌灵域之人,还望族长大人大量,能够饶过他们。”
叶青也以为陆离真的和自己一样体内灵气全都被冻结,是万般无奈之下才说出这样悲凉的话语,当下也是难受不已。
这个时候,叶青倒是希望女娲大神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为自己化解了这番劫难,哪怕让自己付出再多的苦累都在所不惜,只要能够救下她最爱的离哥哥的性命。
陆离看到了从叶青眼角滑落的泪,当下心中充满温暖,也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傻丫头”。
“哼,本座要先杀了他们,让你感受到这种痛苦。”藏洺族长恶狠狠的话语打破了陆离心中的美好,而显然,他的话语更是激怒了陆离。
本来陆离并没有任何杀戮的情绪,但是对方却是咄咄逼人,这让陆离不由得心生杀意。
于是陆离双眼紧紧盯住藏洺族长,冷冷地道:“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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