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他不在意皇位?
炎夜陵挑着眉毛看了他一眼,他说这话谁信呀,别当自己不了解他,他为了这个皇位所做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当然,知道的恶事肯定比他做得要少些,只是现在他不想说这些,便扭头看着先皇的棺椁,有些失神……
炎夜清看他的表情,也弄不清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他心里却在想他的那半块虎符,自己得怎么弄到手,现在他回了京都,会不会给自己添麻烦呢?
现在估计他什么都没有怀疑吧。
炎夜陵现在心里悲伤过度,对炎夜清的表现虽然反感,但是他没空理他,也不想听任何人说话,他只想陪着父皇再静静地坐会儿……
“父皇走的时候没有痛苦,我在他身边来着,他把江山交给我,让我立刻登基……”炎夜清说到这里自己也停了下来,他不想这么说的,怎么说着说着就提到登基的事情上来了,他清了清嗓子接着道,“父皇走的时候真的没有痛苦……”
“父皇是什么病?”炎夜陵打断了他的话。
“呃……风寒。”炎夜清道。
“风寒?”炎夜陵重复了一句。
“还有痼疾,太医院的那群太医到最后也没有给出明确的诊断,反正好像各种病症都有了……”炎夜清有些慌张,他本想同炎夜陵聊聊天,探探他的底,没想到自己倒先乱了阵脚。
炎夜陵闻言倒没深追究,只是叹了口气:“父皇身体一直弱,但没想到倒会因为风寒。”
“嗯,父皇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你,他有没有特别跟你交待过什么呀?”炎夜清开口试探道。
“什么?”炎夜陵扭头看他,炎夜清没敢直视他的眼神,有些飘忽。
“就是问问,父皇临走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给了我传位诏书,我多希望他可以嘱咐我点什么,或者骂我两句也可以呀……”炎夜清自圆其说地道。
“难道父皇临走之前你一直没去看他?”炎夜陵问道。
“有啊,那时候父皇一会儿清醒,问的不过是朝政的事情,后来就一直糊涂了……”
炎夜陵点了点头。
他看着炎夜清,他今天几次主动提登基也就罢了,怎么开始询问起父皇对自己的交待来了?若是有交待,那也是几个月前的了,他有什么好在意好嫉妒的?
终于炎夜清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朕就开始诏告天下,举国治丧。”
炎夜陵点头,他想做什么他就做好了,其实他也不该瞒这件事的吧?
现在他头很痛,不想再想。
他起身要回府,既然是国丧,他当然也要准备准备。
他刚出门口拐了个弯的时候,看见一身孝装的皇后正好走了过来,见到他一愣,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被旁边的宫女给扶住了。
炎夜陵见状,到
前依礼拜见。
皇后咳了一声:“景王,你……你回来了?回来就好……这先皇一直最喜欢你……你几时回来的?”
“回母后,儿臣也是刚刚回国都。”炎夜陵声音很低沉。
“哎,好,回来的正是时候……那个,你拜祭完先皇了?”皇后有些口吃,脸上也有慌乱一闪而过,但是都落在了炎夜陵的眼里,他今天虽然悲伤过度,没有心情理炎夜清母子,但他们好像挺有心情理自己的,一个劲的没话找话,尤其现在皇后脸上竟然有些僵硬,好像还想对自己扯出一丝笑容来,在这样的日子里有这样的笑容合适吗?
炎夜陵看着她,没想到皇后也同炎夜清一样没有迎着他的视线,而是往旁边看了看:“景王,现在要回府了吗?”
炎夜陵点了点头。皇后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迈步就要离开但突然想到什么住了步,回头道:“出宫好像不是这个方向。”
炎夜陵沉声道:“其实,回府之前儿臣想去看看皇祖母,不知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是否还撑得住。”
“不可以。”皇后声音急急地道,神情很些严厉,说完她好像觉察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对,便又缓合了一下道:“太后现在的心情……你理解的,她现在不宜见人,你就过些日子再去瞧她吧。”
“也许儿臣这个时候去,可以安慰一下皇祖母。”炎夜陵坚持道。
“本宫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皇祖母此时不同往日,她现在神志已病得不太清醒了,你父皇的事情我们都瞒着她呢,所以……你就别去了。”皇后冷脸道。
“皇祖母病了?是什么病?”炎夜陵急急地道。
“还不是老年病吗?说话颠三倒四的,哎……反正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去。”
炎夜陵闻言心里一惊,更加怀疑这母子俩个,但他立刻恢复了冷静,镇定地道:“既然皇祖母不宜打扰,那儿臣就告退了,先回府准备。还望母后多保重凤体,莫太悲伤了,逝者逝矣……”
“那好,你回去吧。”皇后松了口气。
炎夜陵面带悲色,走了……
看着炎夜陵离开,皇后脚步急了起来,问身边的宫女:“你们知道太子……知道皇上现在在哪里?”
新帝已经登基了,但是皇后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每每总是喊错,她心里还想好在没有让炎夜清听到,否则他心里会不舒服的。
“回太后,现在皇上在先皇的寝宫,就在前面。”宫女回答道。
皇后闻言急走了几步,心里想,那看来皇上已是见到景王了?
那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没有?可曾发生了冲突,那炎夜陵可曾起了疑心,不过,看刚才的样子,他好像没什么反常的情况。
皇后对于炎夜陵,心里一直是恐慌的。
现在只这几句话,她的后背都是出了一身汗,炎夜
陵没在朝内的时候,他们母子两个对付哪个大臣也没有这般费神,现在呢,刚刚就是和他打了一个照面,自己就觉得败下阵来了,看来这个景王真的是一个人物,真真的是自己母子的克星,为何偏偏的任何人都好对付,自己都不紧张,只是对这个景王,自己就觉得这样的无力呢?
皇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这个儿子,虽然他不是亲生的,但他一直对自己以礼相待,但她就是觉得他的眼神那样的犀利,像狼一般,能看到人的内心里去。
她真是慌了,看来人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事,一旦做了寝食不安啊。
还没进寝宫,炎夜清就出来了。
他也看见了皇后,对,现在应该是太后了,便急急地迎了上来。
“母后,你从这个方向来,可是碰见了景王?”炎夜清开口便问道。
皇后脸色有点发白,眼神慌张四处看了看,好象怕人跟踪一样,那神态与平常胆怯的妇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炎夜清看着皇后道:“母后,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同你讲了什么吗?”
皇后手抚着胸口:“讲什么?啊,没有,只是一些正常的话,皇儿啊,你说该怎么办呀,他怎么突然的就回来了呢?你说说,你也不通知母后一下,母后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刚才也是好险,你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看见他就心里发慌,皇儿啊,快快想个办法吧。”
“景王班师还朝也是正常,母后您怎么了?就是他不回朝,儿臣也是要派圣旨调他回来呢,这先皇国丧,景王也该回来的,毕竟他不是握重兵的边将不是?”炎夜清看了眼身边的宫人给皇后使了个眼色。
皇后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你瞧瞧,我怎么糊涂了,都是先皇的事情让人悲伤呀……本宫都恍惚了……景王回来的正好,你说这是不是父子连心呀,他怎么早不回晚不回,先皇一停灵,他就到了京都了?本宫还以为是你通知他了呢。”
两个人欲盖弥彰地道。
事实上宫中的人虽然是下人,但也不是傻瓜,他们母子做的事情,正是因为一直在避人耳目,所以谁都会心生怀疑,尤其先皇驾崩一直瞒而不报,老太后一直不露面,也不让人去见,谁想不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炎夜清看见人多,说话不便,还得反话正说,非常别扭,便伸手搀上皇后的胳膊:“母后,儿臣就先皇出灵的事情想跟您好好商量一下,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同皇后一起到了后宫。
皇后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摒退了所有的宫女,然后叹了口气扯着炎夜清的手道:“皇儿啊,你到底想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我只觉得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好事情。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否则怎么没有圣旨,他就自己回朝了呢?”
炎夜清点了点头:“儿臣还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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