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五章 交换

呛水的咳嗽声，让傻傻的影终于回过了神，他连忙上前将无心至水桶中扶起，那撞上桶沿的前额，已然红了一片。

“我的衣裳。”不自然，被她压抑着，无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淡。

“哦——好——”因慌急而忽略的**，因无心的一句话，再次引起了影的注意，然在他看到那娇躯后，忘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好美，真的好美！

她身上伤痕全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肌肤甚至更为晶莹剔透，那药浴，还真是奇效。

虽看不见，但被人品视的感觉，无心是明显感觉到的。“我的衣裳。”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她该放了他，她该找他谈谈了。

呃！“哦，衣裳。”重复着无心的话，影面色懊恼的有些狼狈，他失态了，拿过衣裳，他尽力不看着无心的将其扶出了浴桶。

今日的着衣动作，变得有些慢长，忍着脚跟的疼痛，她思考着一些什么。

“影，帮我。”叹惜，无心放弃了，原来她还是一个瞎子，简单的穿衣，她真的做不到，她甚至担心自己将衣裳反穿在身上。

影闻言无声的为无心穿衣，他有点后悔了，他不该退下女婢的，以前她的衣裳都是女婢为她穿，今日她亲自动手，结果是失败的，这无疑的是一种打击。

“我们去喝杯茶。”如果她错了太多，她就该赎罪。

“好。”听着无心柔和的声音，影突然感觉一阵心慌，没来由的，他握着无心的手紧了紧。

俩人在桌前坐下，影为无心与自己倒了杯茶，将茶杯送递到无心手上，他就这样看着她，她有话要对他说，他感觉出来了。

“听一只曲，买不了你的人，你是自由的。”很淡很淡的，一个震撼的开场白。

“你在说什么……”影手中的茶杯被他颤抖的手打翻。

“请你原谅一个被偏激冲昏头脑的女孩，那时的她是傲慢与无理的，她怀着一种报复的心，利用了一个要杀她的男人，一切，只为刺激另俩个给她带来恨的男人，后来那个女孩醒来，知错了，原来一直最无情的人是她，别人因为爱才伤人，而她不爱，却也利用它伤人……”她仿似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

“可……你并没有伤害我。”虽知实事，但听她亲口说出，他还是不由的抽痛。

“那个女孩不会爱人，她没有心的，在她身上，你得不到回报的。”影知她事，比哥哥还要多，她从未对哥哥提起过有关妹妹的事，也许是哥哥太过熟悉，也许是面对哥哥时，她就想忘记过去；影是一个让她安心的人，而他不欠她的，她就不该让他更深陷。

他为她所做，已太多，没有回报的付出，是不值得的。

“可我并没有要回报……”如果现在这个她，是冰玉邪找回来的，那么，他希望那个冰玉邪没出现过。

无心听到那苦涩的声音了，但她无可奈何，她的眼眸复明之后，她就该回到哥哥身边，一切，都将走回原来的轨迹。

“你这是何必呢？眼睛复明，我会回无心小筑。”

“你要回到冰玉邪身边。”沉静之后的她，所下的决定，仍是回到冰玉邪身边，无心小筑，不就是冰玉邪为她而建的地方吗？

“是的。”

“决定回到他身边的你，现在在清除障碍物，是在要我做好准备离开，不要纠缠于你吗？”口语，变成了质问，但他的心在滴血，他懂她的意思，她只是在要他放弃一个永远不可能达成的梦，可现在是一个机会，他要趁此时提出要求，他要她给他一夜……然后，她就有光明了，那时，他会退开，冰玉邪出现，他就知他要退开了。

对于影的责问口语，无心并不在意。“你明知我不是这样的意思。”

“我为你付出一切，你现在却要我离开你。”

“我并没有这样说……”很奇怪，无心觉影在牵引话题。

“放心，我不是一个会紧缠着不放的人，你只要再为我吹一只曲，我就忘了你，只要你复明，我就离开你。”话，终于说出了，吹曲，他信她听得懂，他是要她再给他一次；而她复明，她回到冰玉邪身边，他就会离开。

很牵强的转变与要求，影只为争取到魅月所提出的那个条件，他无法狠心的对她说强要，也无法以温柔让她情动，那他就以被抛弃者的身份请求补偿。

听闻影的话句，无心的眼眸虽然看不见，但它也讶异的更大睁，他好像有些变了，这不应该是他会说出的话，可那里不妥呢？她得重新想想了……

“你说的，真的是你要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身体抽痛了一下。

“是的，这就是我要的。”声音，开始变得冷淡，那因他的压抑。

“好。”无心取出笛，放在了唇边，而音未传出，影却阻止了。

“明晚吧，话说完，影走了出去。”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前转身而去。

影离开了，无心的手抚上了她那撞到浴桶边沿的额头，她的脑袋瓜子，现有一阵阵的昏眩。

第二日，影同样的出现在了无心床前，他仍做着每日重复的工作，陪她用膳，带着她走走，一切如前日，唯一改变的，是他面上恢复了惯有的冷绪无情。

痛苦的夜来临，优雅带着无限空灵的笛音传出，房室内听曲的人，无声息的做了交换，至那笛音停止，一个冰冷的唇瓣覆盖而下，魅月吻着无心，他的眼神很复杂，他紧盯的看着那无绪的面容。

唇舌向下，他仍注视着她的面部变化，可是没有，什么改变都没有，直到他的唇移到那胸口，上方终于传来了淡淡的声音。“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愿意以让他恨你的方式，用你认为对的方法拉回他。”

“你——”身体变得僵硬，魅月坐起了身，他不敢相信的眼神，充分显视着他此时的吃惊。“你知我不是影？”

“是的。”无心坐了起来，她将被魅月半退的衣裳拉起，她眼看向前方。

“知道我不是影，你为什么不反抗。”魅月在想，她是如何知他不是影的。

“你这不是停下来了吗？”略扁唇角，无心淡淡的说着，反抗并没有恰时的话语有效。

“你知道为什么影会与我交换吗？”他低看她了，她不言不语，却静静的感观着一切。

“因为我的眼睛，这是治我的眼，你所开出的条件对吧。”他是一个很残忍的朋友，竟让影面临这样的选择。

“对，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你刚才说的‘愿意以让他恨你的方式，用你认为对的方法拉回他’是什么意思？”魅月站了起来，他俯视着无心。

“我说了，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你对影的态度，根本隐藏不了你珍惜这个朋友的事实，鬼谷圣地不是有铁一般的纪律吗？不是背叛者死，或受生不如死的惩罚吗？可是你只给影一颗毒药，且还是一颗‘毒发’由影自己控制的毒药，你不让影出谷，应也是另一种保护对吗？因完全不惩罚他你做不到，惩罚了他，你又担心他外在的敌人会趁机杀了他。”

“我失明后，就不再相信你会杀我，因影愿意以性命护我，你今日所为，不过是想让影死心，因你知，我不是能给影幸福的人。” 无心淡淡的说着，她条理清明的理出一切，而魅月静静的听着，对她，再多的惊奇他已渐能接受，她淡看世事，却又能准确的分晰出每个人的心思。

她说对了，他不只知她不能给影幸福，他更知她将会带给影无限痛苦，鬼谷外的那些男人，寻她寻疯了，这样一个她，怎可能属于影。

若她爱影，一切均无话可说，可她不爱。

“你说的都很正确，我是在要影死心，治好你的眼，我就会放消息给冰玉邪。”

无心既早知一切，且愿按他的设计来走，便是他们有着共识，如此，他今晚没必要碰她了，下面他要做的，就是治好她的眼，将她远远的送走，让她离开影，也让影对她死心就好。

“治眼，应需要不算短的时间吧，你还差药引不是吗？”

“你又知了，你懂医。”魅月变得有些无力了，他走到桌前坐下，连药引之事她都知了，他真不知她的脑袋瓜子装了多少东西了，她简直就是冰玉邪养出的怪胎，不，是妖精。

“那物难得，预计你得带我去江湖，那东西在那里不是吗？不过你们身份敏感，而我也是个麻烦，出行寻药引，应该易容才行。”无心摸索着下床，一步步的走向桌边坐下。

“恩，过几日我们就出谷，不过今夜之事……”

“影永远不会知道。”俩个人的话句，正好连成最完美、也是最残忍的承诺。

“真没想到，我会有与你彻谈的一天。”魅月嘲讽的笑着，今晚，还真出乎他意料，就因她的心思细密与全然知情，一切发生了转变，这，只怕是影想都不敢想的吧，那个傻男人，一定在某个地方痛苦着。

“实话，你的吻，并没有影温柔。”

“你——”

她心中的阴霾不见了，等她的眼复明，一切就与以前一样了，无心觉自己整个人变得好轻松，从小到大，哥哥都是那个救她的人。

第一次救了她的性命，这一次救了她的灵魂，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然而她此时，眼前仍是一片黑暗，黑暗会很快过去吗？其实无心与魅月均知，那药引，并非那般易得的。

“没想到无绪娃娃，也有表情放松的时候。”看到她的才智，见过了她的妖娆，他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平凡的一面，是平淡淡的那种，却已能让人感觉到，那是幸福的味道。

“你爱冰玉邪？”脱口而出，魅月也不知他怎会问出这样的问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