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背离正义
听到周映蓉的话,管芳芳扭过头来,又看了一眼仍在不住哭泣的果果,浑身如筛糠一样的颤抖起来。
周映蓉继续说道:“芳芳,乖,说好你要带娜娜今天去我家做客的,我家宝宝都等不及了,别犯傻了。”
管芳芳闻言,神情变得茫然无措,周映蓉向前一步,走到管芳芳面前,用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瞧瞧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相信我,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吗”
管芳芳倒退了两步,惊惶的看着周映蓉。
我猜,此时管芳芳的病情有了一定的缓解,她的理智,在逐步的回来。
周映蓉摇了摇头,对着管芳芳伸出了手:“别怕,相信我,我会帮助你的。”
管芳芳神情挣扎的,伸出了手,与周映蓉的手握在了一起,而接下来,周映蓉竟然是主动的抱住了管芳芳,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已经从窗户爬入308室的我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此时管芳芳突然攻击周映蓉,周映蓉可是没有丝毫还手的能力,而警员小美,也丧失了最佳的开枪时机,此时若是开枪射击管芳芳,也有可能误伤周映蓉。
“我脑子好乱,心好疼。”管芳芳似乎从周映蓉的怀抱里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温暖,竟然是哽咽的诉说了起来:“我一直心都好疼,脑子一直很乱。”
“明白,我明白。”周映蓉一边予以管芳芳慰藉,一面暗暗给警员小美使了一个眼色,警员小美点了点头,将手枪收回,然后错过二人,来到果果身边,蹲下身子,给果果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心的帮果果将脖子上的狗链摘除。
一场由一个疯女人带来的危机,由周映蓉这个年轻的女孩以零伤亡的成绩,轻松化解,我不得不在心中感慨心理学的强大,或许等我有了时间,一定会好好补习一下心理学。
纵然我们的行李还放在功德镇,但是我和周映蓉却没有选择随专案组警队立即回到功德镇,我们需要放松,在这南方最繁华,又充满罪恶羊城里散步。
“为什么,不直接让小美姐击毙管芳芳”看着羊城的霓虹,穿行在灯红酒绿的人们,我不禁问道。
“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周映蓉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在黄昏下分外迷人。
我没有减缓步伐:“有些话,我喜欢听当事人亲自说。”
“我觉得管芳芳是个可怜的女人,从小遭人歧视,丈夫得知她有精神病后,使了手段打掉了孩子,抛弃了她,从而使她的病情更加严重。家人为了面子,对外隐瞒病情并没有让她接受应有的治疗。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公平。她虽然因为精神疾病,接下来会免于法律的制裁,但是作为危险人群,她以后即使被法院判入了精神病院,也会层层隔离,阻止她与其他病人的交流。既然知道她的过去黑暗,未来更加黑暗,我便是狠不下心,让她死在病情发作时的枪下。”周映蓉虽然是笑着说,但是我听出了她心中耐人寻味的情绪。
“但是击毙她不是最好让她死之前,还在自己的幻想里”我问。
“或许吧,或许我做错了。”周映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脚步迈的老高,像是一个普通的天真女孩。
“从你接手这一系列跟踪杀人案,你就时长反常,是不是因为你的过去,让你的判断能力有所下降”我问出了压抑心中许久的问题。
“或许吧。”周映蓉走在了我的前面:“难道,你对我产生了好奇,这可很危险哦,助理先生。”我愣在原地,只是听到周映蓉的背影处,传来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刚要快步追上前去,我的手机铃声便是突兀的响了起来,我以为打来电话的应该是段兰芝,看了看来电,却是一个羊城的手机号码。
“喂,你好,哪位”我习惯性的问道。
“你没存我的电话呐”电话那头却是警员小美的熟悉声音。
“嘿嘿。”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却有些无言以对,毕竟来羊城接案子,周映蓉是主导的,案件有什么情况,也是打电话给周映蓉,我没有存他们的电话,也是情有可原。
“不好意思啊,小美姐。”我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别小美姐小美姐的叫,映蓉这样叫还罢了,你才比我小几岁啊,把我都叫老了。”警员小美的语气十分的放松:“没什么正事,你帮我们连破两起重案,请你吃个饭。”
我注意到警员小美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这就有些反常了。
“只请我一人”我看了一眼走在我前面十多米,悠闲的看着路边店面的周映蓉,有些疑惑的问。
“怎么,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不明白啊”警员小美幽幽叹气,说道。
我一下子就理解了警员小美的意思,也从这一点看出了南方女孩的大方,如果古代时候,说北方人是豪放的,南方人是矜持的,那么到了现代,这句话就得做一些改变了,北方男人的确依然豪放,但是女人却并不开放,而南方的女人,则是更大胆,更懂得把握时机。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呀。”我故作糊涂,旋即觉得不合适,又把话头引了回来:“如果说更深一层的友谊,比如知音知己什么的,男女之间这样的友谊真的纯洁吗”
我的话似乎把警员小美给说愣住了,我却继续说道:“如果我和你吃饭,喝了些酒,然后我毕竟是个男人,小美姐,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也长得那么漂亮,但我不想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明白吗”
“我只是想单独和你吃个饭,你是不是想复杂了”缓了许久,警员小美问道。
“小美姐,相信我,许多感情之间的错误,都是从简单变为复杂的。”我语重心长的说道:“要吃饭的话,我们专案组一起吃个饭,不是更好吗”
我和周映蓉回到功德镇以后,刘警官已经帮助我们把后续的事情梳理完毕了。
我给刘警官使了一个眼色,便是独自来到了功德镇警局的楼顶。
说道楼顶,功德镇警局也不过三层,不如说是房顶合适。
没多一会,刘警官便也是上来了楼顶。
“我们今天的配合很默契嘛。”待他关掉通往楼顶的门,我笑着说。
刘警官耸了耸肩膀:“公是公,私是私,这是一个警员应该有的基本涵养。”
我听出了刘警官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在告诉我,今天我们的合作,不过是工作上的普通合作,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原谅我。
当然,我也不求刘警官能那么快原谅我,否则我肯定会过意不去,于是,我说到:“我只是一天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你谈一谈。”
“好,这里挺不错的,那就谈吧。”刘警官一脸无所谓的说。
“我知道之前我无知的行为对你产生了难以磨灭的伤害,我也不妄求你原谅我,但我从今往后已经不会再那么冲动了,我现在对你也没有任何的敌意,好吗”我缓缓说道,似乎尽量让刘警官把我的话完全听到。
刘警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向远处村郊工厂烟囱冒出的黑烟:“你跟我说的这些都不是什么与我有关的事情,但是实际上,有句话一直是我埋在心里想对你说,但又发现我没权利对你说的。”
我将目光看在刘警官的脸上,刘警官知道我的这个眼神是示意他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于是他缓缓的继续开口道:“周映蓉是我很看重的一个学生,而段兰芝,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女儿,我不希望你在她们中伤害任何一个,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的做一个选择。”
“我没”见到刘警官误解了我和周映蓉的关系,我连忙就要张口争辩,但是刘警官却是摆了摆手阻止了我的辩解,悠悠说道:“言已至此,好自为之。”
他的话把我的话噎了回去,把我的动作也顿到了原地,我眼睁睁的看着他重新打开楼顶的门,沿着楼梯向下走去,却始终想不出该怎么回复他的话。
我和周映蓉没有急着离开功德镇,离开羊城,因为我们两人都觉得,这个案件,似乎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两起案件的发生时间紧凑,而且也有一定的相似程度,一个七八万人口的镇子发生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既然卢正和第二起案件没有关系,而管芳芳又有第一起案件发生期间不在场的证据,那么就说明这两起案件背后有着共同一个策划者。
而且,这两起案件都存在种种疑点,比如卢正录口供时的反常,再比如钱红被杀时管芳芳或许已经带着果果到羊城了,更比如管芳芳绑架果果以后,已经处于神志特别不清晰的状态,这种状态就像是一个正常人喝了许多的白酒,这样的人,怎么能让路人不怀疑,又怎么躲过巡逻警察的眼睛把一个被捆着的小孩,从一个村,途径四十多里路,带到羊城市区的呢
然而,我和周映蓉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都没有说出来,我们似乎在此时都不愿意打草惊蛇,哪怕出现下一个受害者也无所谓,我们似乎陷入了一种相当有默契的游戏捕食状态,我们要在第三个案件出现以后,立即抓住凶手。
虽然我和周映蓉的想法,与一个传统警务工作者的正义有些背离,但我们的料想果然没有错,第三起案件果然很快就发生了。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