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寻念在发现男人没有离开,而是陪在她身边时,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种念头,但很快又被彻底清醒过来的她全数推翻。
她虽然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但对方并不喜欢她,这一点却是肯定的。
毕竟在她想要摘掉眼罩的第一时间,男人就作出了相对应的反应,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很多东西了。
她咬了咬下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两人之间难得的平和气氛,所以她现在想的有些多,甚至问出了口。
“你一直不愿意看我的脸,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很脏?”
孟寻念的话让男人愣住了,他正在穿衣服的动作停顿了下来,转头看着孟寻念。
“在你眼里,你是这样想的吗?”
她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刚开始不是的,我觉得你是想要隐瞒身份,不让我知道你是谁。”
这一点从男人来到她这里还要带变声器也能够看出来,对方将身份隐瞒的非常好,完全不想跟她有交易之外更多的接触。
“但后来我发现,不想让我看到你,应该不是你让我戴眼罩的唯一原因。”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你应该,是有在嫌弃我。”
因为嫌她不干净,所以才会让她戴着眼罩,不愿意看她的脸也是一样的原因。
因为觉得她为钱卖身自甘堕落,所以不让她看神秘男人的脸,是不想让她有任何机会缠上对方。
说白了,男人之所以会有戴眼罩的这种操作,完全是因为两个人的身份,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非常的不对等,他要单方面切断两人有更多接触的可能性。
这个眼罩,是男人居高临下设下的障碍和枷锁。
男人听到这里,喉结上下滚动着,半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孟寻念也察觉到自己的话,似乎是有些多了,试图转换话题。
“抱歉,你就当我刚刚睡醒,脑子还不清楚吧,这些问题我原本不应该问的,你也没有必要回答。”
即便男人真的是一边喜欢她的身体,一边又厌恶她堕落的灵魂,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们之间是单纯的金钱往来,对方本来就没有必要给予她相应的尊重。
她只要做好一只金丝雀就够了。
“不是的。”
就在孟寻念以为男人不会给出任何回应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
“我从来都没有看不上你,之所以会让你戴着这个眼罩,完全是因为我自己。”
他隔着眼罩,在孟寻念的眼睛上摸了摸,动作温柔,“和你无关,别多想。”
被孟寻念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让孟寻念戴着眼罩这个行为,里面其实包含了太多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每次看到孟寻念露出那种骄傲又不肯低头的神情时,便会想起当初在大学时光,那时他心爱的姑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场景实在是太过刺眼,他当时便发誓此生绝对不要看到第二次。
“你母亲那边的医药费我已经帮你解决了。”男人忽然转移了话题,“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等孟寻念给出什么回应,便径直离开了。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孟寻念这才摘下眼罩。
男人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可是他却没有拉开窗帘,房间里依旧昏暗,因此孟寻念在摘下眼罩的第一时间,才没被阳光刺痛,眼睛能够很快的适应光亮,看清房间里的东西。
她心里都有着很奇怪的感觉,她抚摸着那个眼罩,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这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一边用这种强硬的手段包养她,一边又好像很讨厌他。
可是昨夜在她崩溃大哭露出自己弱势的一面之后,男人却又换了一副态度,似乎对她很是珍视。
无论是昨夜亲吻眼罩的动作,还是今天隔着眼罩轻轻抚摸她眼睛的力度,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人呢?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孟寻念完全想不通,也没打算多想。
毕竟在单纯的金钱交易关系上谈感情,是一件非常愚蠢的行为,她只是略微有些不理解,并不代表她会因为昨晚那一时的温情而感动,甚至觉得对方真是个好人。
如果她真的那么想了,就只能说明她变成了一个蠢货。
孟寻念想通这一关节点之后,就开始收拾房子里的东西,她简单给自己洗漱了一番,原本是打算直接离开,可是在床头柜的夹缝里,她看到了一张名片。
她没有想太多,将名片拿了出来,再看名片之前,她只想着这可能会是她通过外在手段查到神秘男人身份的唯一机会。
可是在看了之后,孟寻念却只觉得浑身发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不敢相信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张名片上写着的居然是韩舟的公司名称。
当然这并不是韩舟开的那个小公司,而是他企业下最大的那个公司,也就是上次孟寻念去找他时去的那个地方。
孟寻念并没有直接将这件事情和韩舟扯上关系,毕竟这张名片上只有一个公司的名字和地址,正面并没有印任何的人名,仅仅从这一个名片上来判断身份还是太草率了。
但孟寻念现在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多多少少是和韩舟有牵扯的。
“或许是他公司里的高管,总之从财力来看,这人在他的公司里,地位肯定不会低。”孟寻念认真的分析着。
她突然想起上一次,她去给韩舟送文件时,对方询问她是否被包养了。
那时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突然会露出来,心神大震,一时间没能做出正确的反应,恍恍惚惚的就离开了。
现在回想一下,那时她的包养刚刚开始,和神秘男人的接触也没几次,为什么韩舟冷不丁的问这么一个问题呢?
韩舟说话时的语气神态不断在孟寻念的脑海里回放。
“他肯定什么都知道。”孟寻念脸色苍白,“他是故意的,他就是为了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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